林伯走之前,拿着一堆跟合同文件似的纸页来找兰烛,说是过了年等正月初七初八上班了就引荐她入剧团,兰烛眼都没抬,未等林伯介绍完,就刷刷刷地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林伯倒是有些意外她的爽快,倒是提点了一句:“兰小姐,这佣金比例,您得看看,合适不合适。”
兰烛自小也在剧团临时演出,自然知道这佣金比例是有多低,她如今寄人篱下,哪还有跟人说低了的骨气,她收起笔,“林伯,我爸……”
她话到嘴边,改了口,“我兰叔的事,合计起来,大概让二爷花了多少?”
林伯微微讶异,虽不知她现下何意,但依旧礼貌回答说,“这事翻篇了,兰小姐您合同都签了,二爷自然是不会再追究那点花费了。”
“剧团原先预支给我们的,您先不用给我了。”
“这……”
“您不是剧团说吃住全包吗,我也花不了多少钱。只是去剧团前,我恐怕还得在这儿,叨扰一段时间。”
“那是自然,兰小姐不必拘着,不过我多嘴说一句,兰小姐应该,会一直住在这儿。”
“为什么?”
“之前的姑娘都住在这儿。”
“可他们不也是搬走了嘛?”
林伯笑笑,不再回复。
兰烛虽想不通,却也没有多问。
天色逐渐暗下来,今儿是除夕,这屋子的主人走之后,屋内所有的其他人都赶在夜色降临之前离开了这深远巷子里的宅子,唯独她这个“客人”,在一片漆黑和安静中感受着异乡的年味。
原先那盏盏暖灯都灭了下来,偌大的宅子里,像是被罩上了一个巨大的密封罩,隔绝氧气之后,所有的火光熄灭了。
火光又从槐京城东的运河山庄亮了起来,这儿距离槐京城中心远,喧嚣和热闹难以蔓延,却又在自己的山水之间灯火通明。
安保看到熟悉的车牌号码,麻利地站起来,敬礼放行。
江昱成从车子上下来,江家的老管家出来接的人,带着他往前走,他来的最晚,五米挑高的客厅里明亮暖和,所有人都在,就缺他一个。
江家的别墅房走的是美式风格,整个屋子采取了隐藏白光灯式的设计,装饰品摆件也都是美式粗旷的简约风,跟老爷子前卫时尚的装饰来比,仿佛江昱成住的那中式的浮京阁才更像是他祖父那个岁数住的。
客厅的圆桌上,江家祖父江云湖年逾七旬,但身形硬朗,相貌也显得年轻,在旁边的是江昱成的父亲,年逾五十,着一身灰黑色西服,正在斟酒,见到江昱成来了,眉眼微抬,而后有把眼神落在酒盏上。
江昱成跟江云湖打过招呼后,把东西放下,“祖父,我哥呢。”
“这儿呢。”拱型门下出来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着一件米白色的毛衣,下身搭配浅白色的一条裤子,发丝微卷地塌在额头上,样貌俊朗,只是这脸色有些苍白。
“昱成,你来的正好,刚做的排骨,来尝尝?”
“你又下厨了?”江昱成眼神扫过那红橙橙的排骨,最后落在他微显疲惫却眼底透着淡淡光彩的眼眸的底色里,“医生说你最需要的还是休息。”
“是我做的。”后面出来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子,下意识地抓过江月疏的手,“月疏哥哥今天负责观摩。”
一直未说话的江云湖缓缓说道,“月梳的私人医生说了,他最近情况挺好的,昱成,你也别太紧张。”
同时,他又转头对江月梳和那姑娘说道:“月梳,瑾语,你们都坐下吃饭吧。”
菜上齐了,江家祖父扫了一周,没看到在意的人,于是问管家,“录录呢?”
“赵小姐刚刚去后院了。”
江家祖父把眼神落在江昱成身上,“昱成,叫录录过来吃饭。”
江昱成低声应了声,正要拿起手机,通讯录翻了好几页忽然想起来好像就没有那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