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那边有人听说她在收青稞, 也晓得她家有着这么一家大商行,收到手里也不怕砸了。
所以那日明玥才从莲城治下的一座小镇子上赶集归来, 她安排人将青稞都直接送往商行那边的仓库, 自己则和阿酒回府里去。
她这一趟去下面的镇子,也是待了两天左右,家里虽有外祖父和老爹们在, 但这些老人家和孙辈们隔辈亲, 见着他们调皮也下不去手,舍不得责备。
所以她也是十分担心这帮猴子在家闹翻天, 因此一进城就直接往家里奔, 没去商行那头了。
只是她前脚才进大门,那后脚八角就来禀, “夫人, 衙门那边的陈大人来访。”
这州府衙门里,能有几个陈大人?无非不过就是那年初来上任的新同知罢了。只是他们这些官吏来此接任时,明玥因沈煜不在本州府, 所以也只是打发人随着各家备些薄礼送过去罢了。
之间并没有什么来往,即便是那陈夫人宴请,她也没去过……因此是有些好奇, 这陈大人来作甚?
而且也不是陈夫人来,心里不免是担心起来,难道是沈郁那边出了什么事?于是也没有半点担忧,都没去换衣裳,就忙吩咐着八角:“快请进来。”转头又喊着阿酒让厨房那头奉茶。
家里年前就添了十几个促使丫鬟和些洗刷的婆子, 这种奉茶的事情, 也不要余娘等人亲自来办了。
所以阿酒得了她的话, 立即让在这边候着的丫鬟去厨房那边。
明玥就站在这前堂门口, 等着那陈大人来了,立即迎上去福身行礼。
说起来,这陈大人和沈煜那盐运司副使一样的品阶。
那陈大人虽是着官服,但却只带了一个文书,当下作揖回礼,见着明玥还是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难免是有些不好意思,“打扰了夫人了。”
“大人客气,请。”明玥抬手示意,请他进厅。
这厢少不得是一阵言语寒暄,待茶水奉上,明玥便直接问道:“不知陈大人今日专程上门是?”
那陈大人才捧起茶来,听到她已问起自己的来由,又急忙撩起袍裾起身作揖,“听闻坊间之言,夫人最近在收购青稞。”
明玥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与沈煜有关,什么都好说。她就怕那双月州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当即神情也松缓下来,一面点着头,“正是,我见去年的年岁好,这青稞穗子长得好,老百姓们也吃不完,与其眼巴巴等着那些个外商来收,倒不如便宜了我。何况盐田案子基本是结了,青丘州治下的老百姓们都各补了些赔偿款项,那手头是宽裕的,不必似往年一般,只仅着这青稞粑粑活命,眼下拿青稞换了钱,米面豆子也各自尝一些。”
如此一来,那青稞自然就多出了来了,她收一些,自是无罪的。
更何况衙门粮仓也是囤满了的。
陈大人听得她这话,知晓她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夫人误会了,今日在下来此,并非是要论夫人私下收粮如何,而是有事情想拜托夫人。”
这话倒是叫明玥费解了,疑惑地看着他,“陈大人请讲。”又示意他快些坐下,还着官服呢!大可不必在自己面前这样站着。
那陈大人方坐下身来,“夫人是知晓的,我这个同知手底下管得杂,仓里的粮食虽已经备满。只是也如夫人所言,去年的收成好,老百姓们手里有大把的青稞,眼巴巴等着那些外商来,只怕是得五月左右了,那时候新粮已经成了旧粮,价钱也是要叫他们给压下去,老百姓们虽是能将青稞出手,却也是没有什么盈余。”
说到这里,这个年过不惑之年的同知大人竟然有些红了脸,“所以想问问夫人,是否可以赶在五月之前将老百姓手里这些多余的青稞都给收了去?”他也知道自己这有些强卖的意思,怕惹了明玥气恼,一口拒绝。因此连忙道:“夫人放心,价钱可以再低一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