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咣当”一声,这瓶子应声落地,摔得粉碎。
里面贵重的金疮药也撒了一地,哪里还能再用,全部都被糟蹋了。
沈秋棠不敢置信地看了一地的狼藉,再抬头看着沈晏池:“你做什么!”
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方才宋姨娘给她这瓶药的时候,可是很舍不得的。
这明明是宋姨娘自己格外珍惜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感念他救了她,她娘亲哪里舍得让给旁人用?
沈晏池倒好,竟是将这么好的东西,毫不留情地打碎了。
“我不想用这瓶药。”沈晏池冷淡地回绝。
沈秋棠瞪着他:“这瓶要可以止血和帮你愈合,对你好我才特意拿过来的。可你倒好,就算你不想用,也不至于给我摔在地上吧,这是暴殄天物!”
沈晏池想不通她干嘛这么夸张,不就是一瓶药,没了就没了。
可这东西,是宋姨娘叮嘱她一定要给他用的。
那个女人究竟存了什么心思,会不会暗中再下毒手,都未可知,他何必在这种事情上以身犯险?
沈秋棠都快气哭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不该心软大半夜地不睡觉跑过来,白白受了一肚子气。”
听到她这么说,沈晏池不领情地开口赶人:“没有人让你过来。你可以走了。”
“我是要走啊,谁稀罕留在这里被你欺负!”
沈秋棠抬脚就要离开,还没走到门边,却听到外面一道女声响起。
“二哥,你在屋子里吗?我可以进来吗?”
是沈若!
沈晏池豁然抬头,对着门外扬声道:“我在,不过你稍等一下,我要更衣。”
他一把拉住了沈秋棠,压着声音在她耳边低语:“你等一会儿再走。”
“为什么?”
她满脸抗拒,但听沈晏池沉沉开口:“今日因为你为自己隐瞒的说辞,若儿以为我疏远她已经很不高兴了。如果她此时在我房内再见到你,难免心情更不好。”
沈秋棠被气笑了:“所以呢,你有没有搞错,她心情不好关我屁事?”
沈晏池却不由分说地将衣柜打开,勒令她躲在里面保持安静。
“要是你胆敢发出声音被若儿听到了,我保证,你在京兆府做仵作的事情,会人尽皆知。”
沈秋棠瞪圆了眼睛,跟他对视了数秒,到底率先败下阵来,不情不愿地钻进了柜子里。
确保她不会被发现,沈晏池才很快穿好衣服去开门。
沈若一进门就狐疑地往屋子里看了看:“没有人在么?方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在讲话。”
“没有其他人。是你听错了。”
“好吧。”
她手里拿着几瓶药膏:“我也不清楚这些有没有用,不过想着你受伤了,这么晚了连大夫都难找来,还是先涂抹一些为好。”
沈若将东西小心地在桌上放好,一转头就看到了地上摔碎的药瓶和药粉,“哎呀”了一声。
“这是什么?为什么会弄得满地都是?”
沈晏池瞥了一眼:“是我不小心摔碎了,没事,回头让下人打扫一下就是。”
沈若就不再去管,殷切地看着他:“二哥,你看看这些药膏里面,有没有你能用得上的?我实在不通医术,没办法甄选,希望你不要嫌弃。”
“你拿过来的,都是最好的,我怎么会嫌弃。”
柜子里,沈秋棠死死地攥着一件不知道是什么的衣物,简直气得要将这衣袖给扯破了。
该死的沈晏池,什么叫沈若拿过来的都是好的,敢情她给的东西哪怕珍贵非凡也狗屎不如,沈若拿过来的东西,哪怕是狗屎都是香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