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昨日逃回来之后发生的事情。甄尧环视一圈,确认自己还在谒舍,便放松了下来。
腹部仍有痛感不断地传来,但尚且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只是腹中饥饿,浑身无力,他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角,缓缓地坐起身来。
甄尧摸了摸有些潮湿的地板,转眼看向自己床榻上尚还完好的布包,里面装着一套衣物和盘缠。
他撑着身子站起来,朝着床榻移动。身上的血液和泥尘经过暴雨的冲刷后发出一阵阵腥臭味。甄尧皱着眉把自己的外衫和里衣脱下,将包里那套衣服翻找出来准备换洗。
刚把下身穿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离他的房间越来越近,最后直接停在了门口。甄尧刚送了一口气,便听到门直接被打开了。
他草草把里衣套上,把被官兵丢在地上的长剑捡起来,一抬眼时,便对上郭孝诧异的目光。
“醒了?”郭孝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丝毫不在意他流露出杀气的眼神,径直走进来,然后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
甄尧这才注意到,郭孝手上拿着的不过是一些吃食。
他一语不发地把衣服全部都穿好,等那阵窘迫的感觉退去,他才上前道谢:“多谢郭兄救命之恩。”
甄尧心生感激:他被官兵抓走关进狱中,便是有罪在身。况且他昨日不明不白地回来,又受了伤,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帮他包扎治伤,还抓了伤药回来··········
郭孝道:“董卓死了,长安这段时间会乱起来,你暂且在谒舍里养好伤。”
甄尧狐疑道:“郭兄为何不疑惑我为什么会逃出来,又为什么会受伤?还救了我?”
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只是在他问出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笑盈盈地看着他。郭孝倚着门框,抱胸悠悠笑道:“既然已经救了你,那么其他的事情孝无须知道。”
话虽如此,但甄尧却有一种这个人什么都知道的感觉。郭孝看得见他眼里没有因此消散的狐疑与警惕,幽幽叹了口气,却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
他那显得飘逸的衣摆在走路时却纹丝不动,显得落寞而又失望。正因如此,郭孝转身时叹息的模样让甄尧觉得有些歉疚。
对方毫无理由地救了他,他却还对他产生怀疑。若要害他,昨夜便已经下手,何必等他清醒。对方那番品貌,自是一派真君子的做派。
甄尧低下头,转眼便看见桌子上的那几贴伤药和吃食,心里的愧疚更甚。
时日易过,恰如郭孝所说,因为董卓身死,长安城内发生了极大的动荡。一方面董卓的党羽被全部清除,他麾下的那些西凉兵也是改编的改编,遣散的遣散,一些将领被捉拿定罪。
司徒王允与吕布合谋铲除董卓,受到天子的封赏。王允录尚书事,总朝政,而吕布任职奋武将军,假节,仪比三司,进封温侯,与王允同掌朝政。
同时,甄尧昨日在太师府中的行为,也被人所知晓。能够在太师府刺杀在董卓,并且能与吕布交手逃生,足见其胆识武艺过人。
朝廷封刺杀董卓者为宁朔将军,封亭侯。
甄尧知道这个消息时,尚有些犹豫不决。刺董为的是名利,但如今有封赏时,他却并不想要。
他的伤并不致命,这几日悉心调养也已好了七七八八。这日过了半天,甄尧最终还是决定要离开长安。
他利落收拾好了行李,背上长剑,走出房门后在郭孝门前站定,犹豫是否要去道个别。对方这几日大多时候闭门不出,甄尧也极少见到对方,更别说说话了。
这在甄尧看来似乎是一种疏远与回避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那日让他感到失望了。
甄尧叹了口气,从盘缠里拿出三十两银子,用麻布包好放在门前,算是聊表自己的感谢之情。若以后有缘,定要报答。
他站起身来,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