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知道自己应当是此家的小辈,方才所看到的场景以及男女穿的孝服规格,推测出必然是家中某个尊长离世了。
他叹了一口气,出于对死者的敬畏,甄尧总不能摆出那种欢欢喜喜或是那般不尊重的态度。
“尧知,长辈们定也是悲痛的。如若尧啼哭不断,反而引起他们担忧。”甄尧低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残留的感情起了作用,他感受到自己脸上霎时便红热起来,鼻子和眼睛酸胀,仿佛随时都能哭出来。
“可是父逝子哭,本就是应当的。”女童轻轻说道。
甄尧惊讶地看向女童,心想:怪道古代的孩子早慧的多得是,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懂的东西这么多?
他动了动唇,组织了一下言语,这才缓缓叹道:“并非所有悲痛都需哭嚎表现的。”
女童不过如此小的年纪,脸上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那双眼睛看起来也远远比一般的幼童沉静。
“小主人,该歇息了。”家仆一路听他们说话,心里为老主人感到欣慰。
甄尧看了一眼家仆,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女童,道:“阿宓与我一同?”
得到肯定的答案,甄尧点了点头,拉着女童的袖子跨过对于她来说有些高的门槛,然后转头道:“我与阿宓自己歇下即可,你走吧。”
说罢轻轻合上门,躲在门缝注视着门前的身影逐渐消失在院落之中。
“三兄,你做什么?”阿宓站在身后静静注视着他。
也许是太过悲伤的缘故,阿宓揉着眼睛,看起来异常困倦。
甄尧转过身,摸了摸她的头,哄道:“阿宓去歇息吧,兄长还有些事情。”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明白,比如说,他在哪个朝代、原来这个壳子的主人是什么身份、他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怎么回去?
阿宓点了点头,却揪着他的袖子,也一同朝着床榻走去:“阿宓一个人睡不着,兄长与阿宓一起歇息吧。”
甄尧无法,只得抱着阿宓上床,然后自己也一起躺了上去。
“阿宓,歇息吧。”
他低声说着,轻声拍打着女童的背。鬓发落在女童的脸上,甄尧细心地将它拢到耳边,然后专心哄阿宓睡觉。
阿宓很快就被他哄睡着了。甄尧等了好一会儿,才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重新穿好鞋履和衣衫,推开门出了院子。
甄尧顺着原来的路线一路漫无目的地走着。也许是因为丧事,人都守在前院,没有人注意到他。
走廊里灯火通明,这些居室有些还题了字,像什么“宜室”“静室”,他只是勉强能够看得懂一些字。
“书房?”
甄尧注意到了房间外题的对联,大致的意思大概是勉励人精心研学。
他左右环顾未见有人,便悄悄推了门进去。
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照亮了案几和砚台。
甄尧摸着黑像猫一样走到案几前面。
凑在月光下面,可以看见古色古香的纯木做的案几上摆着竹简。那上面写着几行字,字体端正且隽逸,偏偏撇捺之间又看得见文人风骨。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前去触摸,只觉得这字体十分熟悉。
触感微凉,粗糙的面与幼童细嫩的手指摩擦,甄尧忽然觉得自己的头产生细微的疼痛。
就像是白光一闪,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青年人的模样,抿唇微笑,目光和蔼,一派光风霁月的风姿。
“阿尧,字练得怎么样了?”
“回禀阿父,先生说进步甚微”
“你过来,让我看看。”
男童走到青年人身旁,自然地跪坐在案几前,熟练提笔蘸墨,就着桌子上空白的竹简写了几个字。
“尚可,不过横竖之间到底过于板正,少了些灵气。”男人如此说着,拿过笔在男童写过的竹简上写下“甄逸”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