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来到范家庄时,已是近黄昏,看得出庄上的大路是一条自西向东的路,那些横七竖八的小巷子中已是微光之时,这大路上的阳光却还有少许地耀眼。
这个范家庄前后不到百米,房屋不过五十户,房子均由青砖砌成,而门面则是各式各样的木板,有的新,有的旧,排在一起时,远看很像极架子上的书。
在这僻静之所,居然有一盏用电的路灯孤单地屹立在街边,里面的灯丝在一闪一闪地跳跃着,似乎是电压不足一直无法真正地明亮起来,很像孩童似醒非醒,似梦非梦,赖床不起的样子。
此时,临街的商铺已几尽关闭,倒是有几家客栈零星地分布在街道的两侧,里面早早点起一盏灯,微光中却见不得屋内的摆设,看上去,像一个又一个的黑洞,屋内的光还不如街道上这般光亮。
“乡里就是这样,早上还赶个集,卖点菜,换点茶……”周正开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似乎是在犹豫中从记忆里寻找着通向范府的路,“范府就在右边的某处……”
好在范家庄的路并不复杂,周正很快地找到了范府,在一处大门前停下了车。
“好些年没来,差一点找不着地方了,”周正手提行李箱跳下了墨绿色的吉普车,说道,“真是僻静之所啊!”
“哗啦”一声,门开了,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长衫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贵客可是周长官?”那人双手作揖问道。
“正是!”周正回答道。
这乡里的人与甘糖镇确实有很大的不同,平日里小城这般的装束怕是很难找到了,这倒是引起了林雨田和廖欢很大的注意。
林雨田下车一看,这个范府的门楣上倒不像想象中那般写上“范府”两字,这只是一个用青砖彻成的普通大门,有着棕红色的门扇,与别人家的大门相比,唯一的不同,就只是看起来高出许多而已。
那大门旁边种着几株小叶九重葛,长着紫红色的花,遗憾的是,在秋风中,掉落在地上的花比那藤上的花多出不少……
随后那人将三人领进了府中,刚一进到前厅,有一老者便迎了上来,只见此人身材瘦小,身穿蓝黑绸料长衫,衫上绣有金色花草,虽说看起来有少许土气,但也算得体,头发稀疏银白,脸庞消瘦,鼻梁上压着一副金丝老花镜,眼神少许迷离,但却坚定。
“周贤侄!”那老者远远地叫喊道,“等苦老夫了……”
周正听得,马上向那来人方向走了过去,说道:“范伯,好久不见,身体可好!”
“托周恩公的福,一切都好!”那人说道。
介绍之后,才知此老者就是周正口中的范老爷——范明举。
这范府内倒是布置得十分雅致,进大门之后,便是一处花园,花园中有一处小水池,用青石彻了围栏,高出地面约一米左右,显半圆形,也许说是用石头砌成的小水缸更为贴切,水池上有三两个小小荷尖伸了出来,其中一株已然长出一片小小的荷叶。
再看地上的花草,以月季的花为主,与别处不同的是,种的花盆却是各式各样,应该是主人家多年收集而成,粗一看时,让人感觉有些许不齐整,但细看来,却觉得很有品味。
再走几步,便到了前厅,前厅再往东边有一排房子,一楼是伙房和洗漱之所,中间有一木制楼梯,往上走便是二楼,二楼以楼梯为中心,左右两边各有三四个房间。
随后,家中众仆人将林雨田三人的行李搬至二楼尽头的一处房间内。
打开房门一看,里面早已布置完全,用白棉被铺了三处床,温馨而舒适。
三人见得,甚为满意。
“想不到这穷乡僻壤之处,还有如此雅居?”廖欢兴奋地跑到窗前,往下一望,叫道,“你们快来,这里别有洞天。”
林雨田和周正上前一看,原来在下方,有一处园林,一处大池塘,边上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