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人决定到了晚上一起吃酒谈人生,张世默也不清楚林雨田和廖欢的喜好,全凭周正拿主意就是了。
四人来到了一个叫“祥来酒家”的地方,那地方离张世默的家不过几百步之遥,周正说的是张世默酒量小点,酒散了后方便回家。其实只有林雨田知道周正的心思,廖欢还一直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晚餐。
四人坐下之后,酒菜上得极快,周正自然做起了两边的友谊使者。
酒一下肚,张世默话就多了起来,从自己在外省读书说起,到放弃大城市的优厚待遇,扎根边远小镇为国奉献等等,最后连自己都感动得几尽哭泣。
“张兄的父亲是大儒,也是个实业家,实业兴国,为了不让外国人卡我们的脖子,张老先生许多年前放弃省城舒适的生活,带了一家老小,来到了我们甘糖镇,”周正喝了一口小酒说对林雨田和廖欢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原来的甘糖镇可比不了现在这样的,原来这里连个村庄都谈不上,只是一个糖厂而已,后来慢慢来人了,才有了现在的样子。”
“想来,张老先生对于甘糖镇有再造之功啊!”廖欢感叹道,“现今国难当头,如果有更多像张老先生这样的爱国企业家,我们的国家就不会被像日本这样的小人国欺负了。”
“企业家固然重要,但如果当权者出了太多蛀虫,再多的爱国企业家也无济于事。”张世默趁着酒意,突然说出了这一段话,“我告诉两位专家一个秘密,如果今天你们没来修理那学校的锅炉,明天我就自己出钱去市里叫人来修了,我当个副校长,没拿多少工资倒是每年贴了不少钱。”
“干嘛不给县里申请经费?”周正问道。
“呵呵呵,去年我就打了无数报告了,全然是没下文的。”张世默摇了摇头,说道,“找他们还不如找我父亲,但也不能一要钱就找他,唉,老师和学生们可能会辛苦一些了,多存些甘蔗渣,晒干了起小炉烧,也是可以的。”
“哪可不?王厂长经常一车车地叫人给送来,”周正说道,“热水是有了,就是烟太大,呵呵呵……”
张世默有了几分醉意,打了个饱嗝,接着说,原来在他父亲的主导下,甘糖镇两年前才修了现在的柏油路,甘糖中学新修了一栋教学楼和一栋图书馆,政府总是以没钱为由耽搁了下来,所有这些事到了最后,都是由张老先生和安老师的父亲联合发动各商号,并带头出钱出力才完成的。
晚饭过后,林雨田提出要和张世默下象棋,周正却说在酒家内下象棋没气氛,再说人家也差不多打洋了。
“到善退居去吧,”张世默说道,“喔,我家那个宅子就叫‘善退居’。”
“那是真好,我还没进去过呢,”周正假装激动,说道,“我都来甘糖镇警察局快十年了,你张兄可从没邀请我去过,今晚沾了两位专家的光,得去去!”
“你……周大探长,早日里是请不到你的,”张世默几杯酒下肚后说话也不利索了,“我都……半年没见着你人影了。”
于是,四人来到了张家宅子门前。
这是一处闹中取静的宅子,门庭比周边一般的宅子要大要高,铜门环、铜门钉、铺首这些物件倒很是普通,正上方一牌匾上有三个漆金大字“善退居”。
“这‘善退居’三字是家父给定名的,”张世默一边扣门环一边说道,“意思就是“善良”和“思退”。”
说话间,从门缝中一小童伸出头来。
“七儿,上茶到正厅。”张世默边走边说道。
四人进了大门,林雨田才发现,这看似普通的宅子里面却是一点也不普通。
借着明亮的灯光,林雨田看到那黑油油的地砖其实并不是一般廉价品,而是一款上好的纯黑大理石,就算是浇了水了,也不会滑倒,正厅的柱子也是上好的楠木用料,这款木头摸起来像石头一样地坚硬一样地冰冷,敲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