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她再偷偷摸摸打听,大约十天,村子的官兵就撤了,行宫也人去楼空。
这皇帝来时,一群人看热闹,皇帝走是,也几乎全村人来村口伸长脖子看。
不过他们都没有山桃的先天条件,她只要走出门,就能看到,还比村民看的更远。
她看到村口不封闭了,此刻也管不了那么多,地里的蔬果刚成熟了两日,她得赶紧赚钱去。
说干就干,山桃摘完清洗好了一筐,嘿幼嘿幼背到背上,顺着绳梯慢慢下去,就准备去坐牛车。
走到村口,那牛车果真已经准备好要启程了这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
她走近上车,车上早就乌泱乌泱一群人了,好不容易,山桃才挤进来。
这些人被关了将近一个月,这平日里三五天就赶的集,现在已经这么多天没去,自然憋得慌。
他们看到山桃,也只是澹澹的打了个招呼,山桃这几天都在干活,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穿衣服,这次去镇上,也习惯性沿用了这几天的打扮,这就更加不起眼了。
自然,也没几个人想凑上去看看那破筐里有什么了。
看见山桃,这些人话锋一转,聊起了最近发生在山家的事。
山桃闭着眼睛假寐,耳朵就不得已听了些山家的阴私。
“山家那个大儿媳妇,你们知道吗?”一个声音尖细的男人起先开口。
接着当然传来几声询问和应和。
山家短短一年内,就经过了分家又分家,卖孙女没卖成,又卖孙女卖一百两银子这么一系列旁人一辈子都不会经历的抓马事件,成了小村顶流。
当然,别说他们村了,其他村不管是爱听八卦的,不爱听八卦的,都能说两句。
见到这应和声渐渐平息,那个男人又开口了:“我前天听张家娘子说,那个大儿媳跟当官的跑了!”
这话一出,连山桃都忍不住挑了挑眉,柳凤那个传的轰轰烈烈的现在在京城当官的秀才竹马竟然是真的,并且还愿意带柳凤走。
山桃一直以为,他们俩轰轰烈烈如胶似漆,最后被父母拆散的故事是虚荣的大伯母编的。
同车的村民们自然也是一阵惊呼,接着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的说这柳凤命好,有的说这张文轩痴情……
那男人看这些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了,立马拍拍手,见大家都安静了,才接着讲:“你们知道那王婆子啥脸色吗?我那天路过一看,那脸就跟锅底一样,她那个大儿子,就知道咧开嘴哭,跟小孩儿似的。”
这话稍微一停顿,就有个妇人接话:“那也怨不得柳氏想走,谁摊上个空有蛮力的痴傻儿丈夫不想跑的,柳氏当年也是一枝花,她那个娘强卖了她,用绳子把她绑着拜的天地。”
“啧啧,我当时还在那儿呢,柳氏哭的跟杀猪似的。”
接着又是一片可怜声,他们谈论完,这镇上也到了,山桃把筐背下车,付了车钱后,就往东市走去。
今天的东市被官兵把守着,山桃老远就看到了那红蓝配色和长枪。
她硬着头皮走到跟前,果然,那士兵把她拦住了,仔细核对了身份后,才放她进去。
还好她是东市的店主,不然今天这一趟就白来了。
她照例打扫了店铺,刚扫完,就看到外面一片混乱,山桃上前一把关上了门,只留一个小缝往外偷看。
这街上,有一排人,身体扭曲,行尸走肉般的走着,官兵挡在前面一步步退着,突然,有一个耐不住,用长枪刺穿了面前浑身发蓝的‘人’。
那‘人’竟然不喊痛,也没停止,更没有攻击那个士兵,只是撞开接着走。
那士兵却表现的很奇怪,他扔了长枪,抱着脑袋,明明睁着眼睛,却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痛苦地嘶吼着。
这么有了一会儿,他大喊了一句:“我同意!绑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