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不需要你们伺候,你们就当真不闻不问吗?!”言予浅气的浑身发抖。
太后近几日身体本就欠佳,身边自是缺不了人的。
昨日她和君若来寿康宫时便没有看到任何太监宫女在这儿候着。
倘若有一个勤快懂事的宫女过来看一眼,太后便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来人!”言予浅目光冰冷,“给我全部拖出去杖责三十!”
这些个太监宫女,不惩治一番他们是不会知轻重的。
一时间,寿康宫外哀叫连天。
言予浅望着太后,“皇祖母,我留他们一条性命,就当是为您的下辈子祈福了。”
希望您可以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不必再被牵扯到这些明争暗斗中。
皇宫中的人,没有一个是单纯简单的。
包括如今的言予浅。
“皇后娘娘。”陈元走到她身边低声道:“我从太后内殿找到一封她留给您的信。”
“信?”言予浅十分疑惑的接过陈元手中的信封。
只见那信封上俨然写着“浅儿亲启”。
言予浅下意识便觉得此信不甚简单。
“我知道了。”言予浅轻声开口道:“你带人好生安置太后。”
如今这种情况下,淮煜瑾无法为太后出丧,所以只能先行将太后下葬,日后再做打算。
倘若如今大张旗鼓的为太后办丧,届时淮煜瑾无法为太后带孝,恐怕全城上下都会人心惶惶。
百姓如何如今倒是没有那么重要,麻烦的是倘若被那些有心之人得知了淮煜瑾重病卧床的消息,恐怕会对此时的东安趁虚而入。
况且彼时青柳那件事她还未调查清楚,此时贸然行动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于是受困于如今的形式,她只能先行将太后下葬,日后再补办国丧。
待寿康宫内的宫女太监都散了,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言予浅这才打开太后留给她的信。
“浅儿,待你看到此信,恐怕皇祖母已经不在了。”
看到这熟悉的字迹,言予浅眼圈不禁微微发红。
她从前在乾州之时是娘亲教她识字写字,后来回到东安,她那倒霉父亲接回了温氏,娘亲便被温氏气的一病不起。
于是此后教导她的人便成了太后。
只是上辈子面对太后的亲近她却一味地退后疏远,顾了淮煜瑾却忽略一直待她十分亲近的皇祖母。
如果有下辈子,她定会待太后如自己的亲祖母一样好。
可惜,不是事事都有下一次的。
言予浅稳了稳情绪,继续看那信。
“哀家坐这太后位子坐了二十多年了,也算是看着煜瑾长大的。
这二十多年,哀家不曾愧对于任何人。
哀家心怀百姓,心怀社稷。
可对于煜瑾,哀家始终带着一丝愧欠。
或许当真是哀家错了,如果当时哀家心软饶他母妃一命,煜瑾如今便不会如此偏激,也不会对你做下如此多的错事。
这一切的一切,皆是由哀家引起。
那便同样该由哀家来结束这一切。
浅儿,哀家知道这对你不甚公平,但哀家恳求你,如今煜瑾已经时日无多,浅儿能否再给他一次机会?
煜瑾对你的情意哀家是看在眼里的,如今他也在忏悔。
浅儿,就当我替他赎罪了,让煜瑾安安稳稳的走完最后这一程吧。
皇祖母跪谢。”
言予浅拿着信的手不住的颤抖。
看完好一会儿,她还被太后的那一句“跪谢”压的喘不过气来。
言予浅开始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会突然自缢,她只是认为太后或许是接受不了淮煜瑾马上就要死了的结果。
可她现在才知,太后这步棋走的便是一命换一命。
她妄图用她的命换得言予浅对淮煜瑾最后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