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十分感激的看着言予浅,“先帝怕这孩子坏了他的名声,便偷偷的处置了,哀家派人找了许久都未曾找到,怎么会到了你这里?”
言予浅:“......”
她总不能说是老皇帝将他的亲儿子当作害她的工具,更不可能让太后知道这孩子曾奄奄一息差点就去了。
如是这样,太后怕是会十分难过。
于是言予浅编了一个善良的谎言,瞒住了太后。
“这孩子怕是被先皇派人丢弃,后来被一妇人捡了去,我便将他留了下来。”
太后听罢,忽然要朝着言予浅跪下。
言予浅吓了一跳,忙扶住她,“皇祖母,您这是做什么!!”
太后紧紧的拉着言予浅手,“浅儿,你救了这孩子一名,便是救了哀家一命,哀家定时要答谢你!”
“皇祖母。”言予浅将她扶起来,“再如何说,我也是东安的子民,这是我应该做的。”
“浅儿,是我们淮家对不住你!”太后泫然而泣。
言予浅微微愣住。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管她是死是活,从未有人真正和她说过一句对不起。
自然也无人觉得,淮家欠她一条命。
不过此时她也不在乎这些了。
什么仇啊恨啊,都是浮云罢了。
经不起时间的侵蚀。
浅清宫旁有一宫殿,长年无人居住,但到了春日却花香扑鼻,陈设十分干净整齐。
黑夜之中,月亮高高的悬在天上,淮煜瑾则孤身一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望着那些他母妃生前种出的花,沉默着不言不语。
忽然,一滴泪垂落在地板上溅出一朵花。
淮煜瑾哭的没有声响,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不善言语,所有事都只会藏在自己的心里。
上辈子的阴谋设计也是,苦衷也是。
淮煜瑾望着母妃生前的宫殿。
他就这样放过了弑母仇人,放下了支撑他十几年的恨意。
其实是有些轻松的。
这些年,他被这恨意压得抬不起头来,甚至就连喘一口气都是奢侈。
他时刻在提醒自己,一定要强大,要万人之上,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要为母妃报仇。
可他却从未察觉,这或许早已成了他的执念。
就算他当真如愿报了仇,他也并无太大快感。
彻底失去过一回,他才彻底明白,原来他这一辈子的喜怒哀乐都建立在言予浅的喜怒哀乐上。
倘若言予浅开心,让他做什么都什么他都在所不惜。
“淮煜瑾。”
言予浅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淮煜瑾身子微微一怔,下意识的想回头却被自己制止住了。
他不想让言予浅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样子。
他更不想让言予浅觉得他是如此懦弱的人。
见淮煜瑾迟迟不回头,言予浅稍微有些不耐烦,“喂,我叫你呢你没听见吗?”
不知为什么,从寿康宫出来她便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这儿。
没想到淮煜瑾真的在这儿。
言予浅想来便不是那种真正心狠手辣的人,再加上她确实感受过失去亲人的痛苦,所以她是可以理解淮煜瑾的。
但她无法接受的是,淮煜瑾将她娘亲的死强行安到一个并不相关的人身上。
言予浅上前走,在淮煜瑾身后站定。
“何事?”淮煜瑾掩饰好情绪后强忍镇定的回头。
但不管他再如何故作淡定,那通红的眸子总不会骗人。
言予浅轻笑一声,“怎么,在这儿躲着偷偷哭吗?”
淮煜瑾被言予浅说的耳朵一红,十分僵硬的转过身,“天色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虽是入了春,可天气还是有些冷的。”
“我找到那孩子了。”言予浅淡淡地说。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