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非常漂亮,这一点,九渊继承得非常好。此时,两双长得一模一样的眼睛对视,九渊的眼里,再无了半点眷恋之情,而是淡淡地道,“你想让他当太子,那就让他当吧!我从没在乎过!”
这句话,前世没有机会说,等他想说的时候,他已经连青乌台都进不了了,后来,听说,她死在了凤栖梧的嫡妻手里,那个同样来自月族的女子,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不要脸,身为嫡母勾引继子,那时候,他还有一些心疼。
而现在,这些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了呢?
他之所以,愿意回来,放弃了炎魔大域,放弃了至尊帝位,放弃了真神界的万民景仰,为的也不过是她而已!
这里的人事纷争,他再也不想触及。如果说,他的性灵,借由她的身体孕育而成,她对他有生恩的话,那么小时候,日复一日的虐待,遍体鳞伤的折磨,无情言语的羞辱,早已经将这份恩情磋磨得干干净净了!
九渊掉头就要走!
月清柔猛地起身,朝前跨出一步,他发现了什么,他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说,他不说清楚就想走?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她是他的母后,她十月怀胎把他生下来的。
“站住!”
九渊的脚步还是顿住了,少年的宽阔肩背崩得很紧,他知道她要说什么,果然,她就说了,“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的他到底是谁?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你难道以为,是本宫要你大哥做这太子,你羡慕嫉妒,连孝道都不顾了吗?”
这具肉身之上,还留着细细碎碎的痕迹,密密麻麻地遍布全身,其中尤以肩背之上,最为繁复。
以前,往外是旧伤还没来得及结痂,新伤就已经出来了。以至于,到现在,他闭上眼睛,脑子里总是会反复出现她从头上拔下那根凤尾簪的画面,然后她的手捏着簪子,面不改色地朝他的肩背上扎去。
若是他乖乖地不吵不闹,她就会越扎越生气,若是他挣扎,她就会更加兴奋,口中会说着,“你求饶啊,求饶母后就放过你!”
他越是长大,就越是不想动弹,一开始还会自怨自艾,只觉得上天对他真的很不厚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生。生在青乌台,为陛下嫡出的幼子,母亲是月族的嫡公主,他拥有最强大的身世。
而实际上,他是一个不被选择的生命,一出生就注定了要活在这地狱之中。
那时候,他无时无刻不盼着死,直到遇到了阿浮,命中的救赎,她那狡黠的目光,喊着“九渊哥哥”的糯软声音,馒头一样的小手拂过他脸颊时的温柔,成为了最适合他的一剂疗伤丹药。
“母后,你是在求我吗?”九渊略为偏转过头,他无情的目光扫过月清柔,抬眸看向被高高地供在神坛之上的陛下,细长的凤眼尾线轻轻地一挑,“父皇,您该为大哥选妃了,月族的三公主月素容不错,儿臣觉得堪为大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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