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奢的房室,层层古木书架,列满“典籍”,柜烛旁散落的未燃尽的信笺……或是日记?
字迹难辨,书架上的书……竟全是无字之书,电击、火烧、水浸……无用!
灵力?通灵以后,会如何?这分明是一件毫无灵动的屋室,何况,她现在没有灵力——应该说,东瑛楚雨,没有灵力。
怎么可能……
女人眸色染上暴怒,东瑛楚雨,若你魂魄尚在,我定要你三魂分析,六魄飞散!
稚子岂敢欺吾!
已然无趣,她“穿过”石壁,回到卧房内,一切自动归为原位,无痕。
雪夜听折竹,天明拾落梅。曾有一人,暮雪而来,万般风华,待他走近时,才惊觉,那人一袭华服,早被染成一片赤色。
雪色覆上眉间,染红谁的眼?
寒雪印窗,竟比雾空之阳还要明亮几许。几多讽刺,都不过,生死一场。
“小姐!”一声焦急的女声响起,文秒扶过东瑛楚雨的间,“小姐您大病初愈,可吹不得风!”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娇俏的丫鬟,青缎背心,天青布袄,绣花对襟;满头秀发梳成双平髻,左右两边扎着绣球花样的簪饰;双目大而明,额见点砂,朱唇皓齿。
文妙被她盯得心愰,小心改口道:“王妃……您醒了也不叫奴婢一声,好为您梳洗打扮。”
“……嗯”她垂眸,半晌,才应到。
洗面,净口,梳发,描妆……多久了?这样井井有条的贵女生活……谁想到还有机会重新感受。
梳妆柜台,极尽奢华,金钗银饰,琉璃紫玉,彩绸凤冠……应有尽有。她晃了一晃神,道:“梳个简单的便罢了,这些贵金,压的……本宫头痛。”
“是,娘娘。”文妙飞快地应到,玉钗挽起倭坠髻,前端坠着对称的玉花步摇,带文妙俯身要点花细,饰眉,被东瑛楚雨一手拍开“可以了,你下去吧。”
“……”文妙一怔,垂眸,缓缓道:“是,娘娘。”开始收拾首饰妆粉。
镜中女子面容瘦削,不知是不是这几日未进食的缘故,面色暗淡,杏眼垂眉,但颇有几分大家端庄之态。
是么?大家闺秀?
东瑛国公府,光熠居,男人长身玉立,低沉声线冷得出奇:“平反容易,但……平心难。”
“父亲!您还不愿意将您的计划告诉我么?”东瑛庭辉蹙眉,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犹豫的!东瑛可是当年力挺皇帝的强力支柱,文王不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
“嘉树,你到底是急躁了。东瑛从未有舍弃子女来换取安稳的懦弱,只是,皇帝……还不会动文王。”一百二十岁的国公爷,仿佛骗过岁月,面容依旧俊朗,只是多了许多深沉。
“雨儿,我从不担心,文王……自求多福罢。”男人冷笑一声,王族,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雪满京城,玉宇琼楼,不尽诗情……谁在欣喜,谁在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