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凤儿,快跑!”朦胧夜色之下,一个少年正用力推开一个姑娘,大声冲着她喊道。
“少爷,我不想离开你!”姑娘泪花横飞,哀求道。
“你留下来,会没命的。”少年努力劝说着,“只要你好好活着,以后有机会,还可以回来看我。”
“快啊!他们要追上来了,快啊!”少年嘶喊着。
姑娘站在隔着他不远的地方,举步艰难似的。很明显,她舍得不得他,但是,情况紧急,不走是不行。
“少爷,你保重!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姑娘用袖子摸着眼泪,被迫转身,向前跑去。
看着她越离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身影,直至消失,少年算是松了一口气。
“凤儿,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好的。”
少年,名叫温子然,平海镇上大户人家温府的大少爷,年方十七。姑娘,名叫汪小凤,温府的y环,年方十四。
汪小凤九岁便被家里卖给温府。她的童年也就停止在这一年。
之前,她还快乐过六年。她的阿娘汪娘子还在世时,汪小凤虽是个女娃,因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家境不好,但是,汪娘子还是磨破了嘴皮子,让汪父送她上私塾。
私塾的学费可不少,汪父发愁这个,汪娘子说,她会多秀几条精致的帕子。
汪娘子的手巧,在家的附近是出了名的。慕名来过不少娘子,都是找她,定花纹图色绣帕子的,还自主先付定金。她们都信得过汪娘子的手艺,更信得过汪娘子的人品,成品一定又漂亮又准时。
02
只是,汪娘子在家还得做家务,煮饭洗衣,种菜喂鸡的,绣帕子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她平日也不敢接太多的活。
现在,为了给女儿交学费,她是日夜赶工,特别是晚上,就着煤油灯微弱的光线,一针一线地绣着。
汪小凤就在汪娘子的一旁,她用毛笔练习写着先生当天教的诗文,时不时又看看汪娘子绣着帕子。
汪娘子有时不小心会刺破手指,她总是第一反应马上抬起手,用嘴含住,然后,看帕子有没受影响,等血干了,赶紧又绣起来,就像一点事都没发生。
汪小凤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场景,每次她都很心疼,眼前的帕子比自己阿娘的手还重要,阿娘这么辛苦,就是为了给她交学费。
有晚,汪小凤放下手中的笔,对汪娘子说:“阿娘,要不,我不去学堂了。我不想让阿娘这么累。我还可以在家里帮你干活。”
汪娘子一听,停了手中的活,抚摸汪小凤的头,“傻孩子,阿娘一定都不累,阿娘看到凤儿会写字看书,可高兴了。”
汪娘子看了看汪小凤的习字本,接着说:“凤儿读过学堂,以后一定有出息。等阿娘老了,做不动了,凤儿就有本事照顾阿娘。”
汪娘子冲着汪小凤,微微笑道:“所以,你得好好学,知道吗?阿娘就盼着这一天。”
“嗯,我懂了!我会好好学的,长大了,一定会好好孝顺阿娘,还有阿爹。”对于这段话,当时才四岁的汪小凤其实并不太懂。
03
她只知道,现在她还小,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识字读书可以让自己长本事,以后,就可以不让阿娘受累。
回想起来,这样相伴的夜晚,是汪小凤最幸福的时候。她有人疼,有人支持,还有人为她默默付出。
只是快乐的时光就如烟花般,乍现便逝去,一去不回。
她六岁那年,汪娘子怀着第二个孩子,因为劳累过度,意外流产,当时胎儿已有七八个月,本以为可以早产生出来,却不幸遭遇大出血,胎儿又卡在腹中,一尸两命。
汪娘子撒手人寰,汪小凤哭得伤心,眼睛肿了,饭不愿意吃,汪父软硬兼施,好说歹说,三四天后,汪小凤才平静下来,才接受阿娘已经走了的事实。
可怜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