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晚间,白凤一身丫鬟打扮,谭允廷亦是一身仆人装扮,两人同时到了谭府。
大雨滂沱,雾气迷蒙,雨水似泪,拍打在人的脸上,雨滴节奏急促、混乱,让人的心更加悲凉和哀伤。
远远的看着,谭家家门口高高挂起白色灯笼,门两边有两尊狮子,用黑白布缠绕着,大气而悲凉,昭示着这户人家正经历着沉痛的时刻。
下车,开门的是君衡烨安排的一个老管家和一个男仆。
走入内堂,一片苍凉感。
那黑白交错的绸幔,在细雨中飘飞,那苍白清冷的灵堂,高高设起。
灵堂前设供桌,上摆祭物,两旁“长明灯”燃烧不灭,灵柩置于供桌之后。
今夜无人,葬礼很凄清,由于谭家是戴罪之身,还未平反,再加上连日下雨,白日前来吊唁的人很少,连那绵柔的雨似乎也带有一丝寒骨。
寂静的谭家,昔日荣光不在,如今唯有哀伤的气息,久久在天边回旋。
白凤和谭允廷一身孝服,走入灵堂,看到冰棺里的人,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不禁潸然泪下。
跪下,烧纸,上香,叩头,心如刀绞。
看到躺在棺椁里的人,看到曾经走过的足迹,一路留下的身影,那都是一个个过去的温暖故事。
那么好的谭家人,前几天还一个个生龙活虎的人,才几天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人世,从此阴阳两相隔!
思念与回忆,让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我哭了,从无声到撕心裂肺的失声痛哭,任凭泪水疯狂奔涌。
哭累了,后面就晕了过去,等醒来,人已在衡芜院。
“妹妹,以后哥哥只有你一个亲人了,爹娘在天之灵,一定希望我们好好的,哥哥以后会保护你。
三天之后,爹娘、爷爷他们大殓入棺后,你就跟着哥哥去长白山好吗”?
自从师傅提议把妹妹带去长白山,他很高兴,其实师傅没说,他也想把妹妹带身边,这样他可以更好的保护她。
“对呀,丫头,你就跟着老夫一起去长白山,我师妹武功也很高强,你跟着她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丁洪真人坐在椅子上,也适时的开口劝说道。
而冲应真人和君衡烨则在外练武,说是要检查君衡烨功课。
这教君衡烨的夫子,真是个个都很严,这君衡烨从小也是够累的,功课不是一般的多!
“嗯嗯,好,刚好如今舅舅腿也好了,现在已经可以站起来正常行走了,现在舅舅还每天练武,功力也在不断地恢复,我相信舅舅可以照顾好外公,这样我也能放心。”
舅舅顾轻越的腿伤好了,外公她也制作了一年量的高血压药,她也能放心去长白山。
先前母亲给她的那封信,也是要她去找冲应真人,虽然能不能找到亲生父母,她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她也想要去长白山学艺,她要学会自保和替谭家报仇。
想起以往,一定会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头发,温柔、和蔼,那是母亲的爱;爷爷总是隔辈亲,总会为了自己的病,满天下的找好药,甚至把他珍藏多年的稀世珍宝都割让;父亲虽然很忙,总是经常去战场,但是每个月都会来信,没有战争的时候,每年都会归来几次,对自己也是嘘寒问暖;二叔、二婶、堂兄妹之间也是和气的一片……
想到这些,眉宇间凝固着哀伤与思念,平日闪光的双眼朦胧起来,鼻尖酸酸的,一股清泪就夺眶而出。
小茜和秋池就在旁边,一人递给她丝帕擦泪,一人帮她拍着后背,两人也是一脸担忧,一直说着关切的话。
“怎……怎么了,是不是哥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谭允廷看到泪流满面的妹妹,一时也是慌不择路,不知道该怎么办。
“对呀,丫头,你也六岁了,哭鼻子可不漂亮了”!丁洪真人哄小孩子一样的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