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差点杀了侯府的大小姐,府里还有大理寺的官差在,这要是说出去,怕是别人都觉得匪夷所思。
侯星知道这事他们难逃其咎,向沈厌告罪:“仵作已经验定死因为自缢,是我吩咐让他们家来人把死者带回去安置的。”
沈厌端详片刻尸体的脸:“她是自缢?”
常意警觉皱眉:“她还不一定是自缢。”
常府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她疯了,怎么敢在这时候接沈厌的话!难不成她之前在民间没听过沈厌的威名?
常熙回越看她越一副不知者无畏的样子,扯扯她袖子,隐晦道:“刚刚你受了这样大惊吓,要不先回屋歇息一下。”
“哥哥。”常意挑眉:“她是在我屋子里上吊的。”
常熙回像是被烫了似得收回手,愧疚地想起这件事,她那屋子怕是不能住人了。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沈厌,发现他还是那副表情,好像没生气。
大理寺带来的那几个仵作还没走,听见常意几次怀疑,也有些来火。
其中一个忍不住道:“常小姐,她身上没有一点外伤,自缢是事实。”
另一个指着尸体解释:“如果她是被人谋害,即使伪装成自缢的样子,也不可能这样舌头伸出、皮肤呈蓝紫色,这是活着的时候上吊才能造成的缢沟。”
他们说的话常意不是不知道,可仍然有一股疑惑萦绕在她心头。
除了外伤,她直觉地想到另一种可能:毒杀。可是刚刚一眼,已经让她把尸体的模样刻进了脑子里。
被毒杀的尸体一般都呈青黑色,只要皮肉尚存,这点就很容易看出来,根本不必验。
这也是大理寺这几个仵作这么自信的原因。
出乎所有人意料,沈厌看了一会,居然俯身亲自上手去摸那尸体了。
常意紧紧盯着沈厌的手,看着他在尸体的头部轻轻按压了一周,很快抽回手说道:“她头上有三道裂缝,不到五毫。”
其他人惊讶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的有隐情,是谁……敢在侯府杀人。
沈厌没有解释的意思,他本来也不是说给旁人听的。
常意脑子那根弦仿佛被拨了一下,豁然开朗,所有的事情都连在了一起,无比清晰。
如果不是沈厌这样上过战场、对人体极其熟悉的人,还真不能短短时间里就看出死者被头发掩盖的头骨那比发丝还细微的异常。
她不仅知道了檀回是怎么死的,连十年前的事——她也一并弄清了。
但是现在不是揭露真相的好机会,凶手需要审判的罪行也不止这一件。
她飞快地动了动嘴型,对着沈厌无声说道:“这事交给我,先带走。”
沈厌本来就是皇上逼着来的,对这些后宅之事毫无兴趣,这次倒是不装聋作哑了。
“她不是自缢。”沈厌简单解释,颔首对着几个属下示意:“全都带走。”
大理寺的人不敢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尸体和妇人都收押起来。
淮阴侯忍不住问道:“沈总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否给下官透个底?”
沈厌头也不回:“等调查清楚,自然有人告诉你,你可以慢慢听。”
淮阴侯不敢再问,低下头送他出去,发丝间全是冷汗。
直到枢机处的人全都出了淮阴侯府,大理寺的人也都挂不住面子作别,一直躲在屋子后面的常笑莺才敢哒哒哒地跑到常意身边。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啊!一直站在尸体旁边,你不害怕吗?”
害怕?在常意见过的尸体里,这具尸体的死状并不算特别惨烈,她随军时,残肢断手都是家常便饭。
常意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她:“她在我房间里自缢,我一心想知道原因,便没那么害怕了。”
“哦。”常笑莺一向是别人说什么她信什么的,她变扭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