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年和方眷和解了,但这并不代表两人之前发生的种种都已经得到了解决。
相反的,因为两人现在的关系,之前的矛盾被拉扯到了一个更加危险的角度,只不过在两人和解的锦布下,那些紧绷的弦被掩藏起来,表面上看,暂时还是一片祥和。
休息的时候,方眷会站在窗户前,指着车棚里最显眼的那辆宝蓝色山地车向司年炫耀。
会在梧桐道上经过时,不经意地抬头看向窗户。
会在司年和冯雪相伴上厕所的时候,故意堵在座位上装睡,等到司年不得不“叫醒”了她,她又摆着一张臭脸,把凳子拉出刺耳的声音。
这样做的唯一好处,就是司年回来之后会和她道歉,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但她当初没说出口的那句“对不起”,从司年嘴里说出来却格外悦耳。
她也会故意沾上淡淡的烟草味,司年嗅觉灵敏,她刚坐下,司年就会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地看向她,方眷则是一脸不痛快地把打火机交给司年保管。
这当然更没什么好处除了校门口的商店老板。
方眷在司年面前得到了充分的注意和反馈,这感觉并不同于运动过后获得的成就感。
准确的说,运动导致肾上腺素的升高,会让她的血液在身体里沸腾,像是一团火从内而外的燃烧,燃料是她的青春和身体。付出和获得,她在炽热中获得无与伦比的征服感。
可司年带给她的,更像是一场静水流深的交汇。
或许是自小丧母的缘故,方眷性格尖利,从小到大,她身边一直没有什么亲密的女性朋友,司年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会巴结讨好、又很能够容忍她的一些利刺,甚至抚平那些尖利的人。
司年是她的同桌,她好像并没有付出什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司年这里得到关注照顾和耐心。
短短几天里,方眷甚至觉得自己从司年这里获得的安全感,远比顾兰时的日久天长还让她着迷。
顾兰时太过迟钝和粗砺,说到底,那些女孩子的小心思他看不懂,他甚至在听到方眷喜欢自己的传言后,还当做谣言来和方眷说笑。
方眷以为自己会生气、会嫉妒、会郁闷,可她只是短暂地“想起来了”这件事,才意识到,啊,是了,她喜欢顾兰时来着!
这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好笑,事后甚至还想把这件事告诉司年。
不过又想起来两个人之前吵架的原因,方眷才生生忍住了。
她又想,她或许该给司年补上一份道歉礼物。
方眷买了条项链,和顾兰时送的那条很像,不过坠饰不是一颗爱心,而是一颗星星。
爱心的钝感和司年并不相搭,方眷更喜欢星星的棱角和闪亮。
然而当她装着无所谓地,把那个小盒子拿在司年面前的时候,司年的反馈相当直接。
她面目冷淡,把项链还给方眷,说她不喜欢星星。
方眷的一腔热忱被凉了个透彻,说没关系,本来也是上学路上随便买的。
她脑袋对着司年,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司年戳了戳她肩膀,方眷一脸不乐意地垂着眼,“干嘛?”
司年背靠着暖气片,两张课桌之间的间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两张桌子紧紧靠在一起。
而方眷一条腿在司年桌子底下,一条腿在自己桌子底下,她占据了两张桌子的四分之三,把司年都挤到了角落。
司年:“你往那边挪挪。”
方眷“”
她声势浩大地挪回了自己的腿,整个人几乎挪到了桌子的边缘,“这样行了吧?”
司年依旧没有要哄她的意思,她手上正做着一篇英语阅读,闻言只看了眼她屁股底下的凳子,说:“你凳子都快被磨矮了。”
方眷又好气又好笑,直气得胸膛起伏也睡不着,凳子磨过地面的尖锐声更加惊心动魄。
两人冷战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