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刚出了第一楼的沈幕忍不住咳了两声,鼻尖还有楼内浓重的墨香气,并不是他平日里习惯的味道。
在一旁看着的咲夜不免有些担心,连忙上前替沈幕顺了顺气,而嘴上也没有得了空闲,带着些幽怨道:“主子,你何必亲自来跑这一趟呢?若真是想见这苏山莫,属下替你将人绑来就是!”
“咳少说这胡话”沈幕无力的摆了摆手,知道咲夜这是关心则乱,也就没有多做苛责,若有所思的道:“这苏山莫与其他的人是不同的。”
这几年沈幕为了推陈出新,实行新政策废了不少功夫,却总是棋差一招,差了那么一点,反复琢磨,才发现了朝廷里的官员们大都思想迂腐,就连在科举中选出来的新官员也大都如出一辙,思想迂腐便是新政策推送最难的一关,而如今出了个苏山莫这样思想开放的青年,他自然是不愿意放过,大老远的从皇宫里出来,便直接到了这第一楼来见见这传说中的第一才子。
好在此行不虚,沈幕觉得这苏山莫还是可用的。
“可属下瞧着那人也不过如此啊,属下过去找他时见他在一众人阿谀奉承中倒是如鱼得水,好不快活!”
咲夜觉察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觉得那苏山莫与他这几年见的所谓的权贵也并无什么区别,尤其是刚才那直勾勾盯着主子的眼神,还有那无理嚣张的语气,更让他觉得下意识的厌恶。
“咲夜,尖酸刻薄,这可不像你?”沈幕有些诧异的看向眼前这个略带幽怨的青年,他总觉得这几年咲夜是越活越回去了,都已经是及冠的人了,却比以前还要幼稚,难不成是他自己太过放任他的缘故?真是怪了!
“属下知错!”
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咲夜连忙焉儿了下来,只是眼神还是四处飘着,心思难定。
沈幕今日也是累的慌,没有过于去深究,只是不甚在意的道:“苏山莫少年心性罢了,任谁不喜欢是被捧着的,更何况他还生于权贵之家!”
——
沈幕今日难得空闲的早,即使从第一楼办完了事出来,天也还是大亮,他难得来了兴趣,上了马车并未急着回王府,而是让咲夜换了方向往南门大街新开不久的如意斋而去。
三月的风微凉,枝头上开的正艳的海棠因为盛极而被卷落了几片花瓣,飘忽落下,正巧落在了树下正作画的少年身上,少年动作微顿,笔尖顺势一抖,一滴墨汁就落在了雪白的宣纸上,猛地晕染开来,差不多已完工的画作便就这样被毁了。
少年却并不觉得恼,只伸手将那海棠花瓣拿下,捻在手中打量了一会儿,便就放在了一边,重新拾笔就着刚才的墨迹画了起来,不多时那原本被污了地方瞬间又展现出了别样的生机。
“最近你这一手丹青倒是愈发的精湛了。”
少年刚好勾勒完最后一笔,将手中的毛笔投入一旁的水池中后,他这才看向了一旁正低头看画的青年,极为平淡的喊了一声道:“王爷。”
沈幕倒也不觉得恼,毕竟原著中长大了的顾铭就是这般性子,之前小时候还愿意叫他声哥哥,现在倒是不愿意了,而他也早已习惯,幼时的阴影难以磨灭他倒也不多指望。
低头看那石桌上墨迹还未干的画作,沈幕不由得觉得欣慰,顾铭是他看着长大的,天赋自然不用多说,无论丹青还是书法,在他看来比起苏山莫都是过之而无不及的。
尤其是今日这幅牧羊图,牧羊人挥舞着手中的牛皮鞭驱赶着眼前的大片羊群,一笔一画所勾勒出的人物场景栩栩如生,就连一旁平日里只知道舞刀弄剑的咲夜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不过很快沈幕的脸上便闪过了一丝疑惑,指着画上那牧羊人的脚边不解的问道:“这里为何有只兔子?”
顾铭微顿,顺着那手指望去,果真,洁白的宣纸上一只红眼白兔此刻正懒洋洋的窝在牧羊人的脚下,一笔一画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