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大漠以北,数以万计的兵甲正在有条不紊的操练,碧色与昏黄一片,天幕低垂,大雁南飞,本是再平和不过的景色,此刻因着那校场的操练声倒显了几分肃杀之意。
位于最中心的营帐,今日却出奇的安静。
“你为何?”
竹简散落一地,鲜红的血迹在雪色毛皮中绽放,仿若枝间红梅,束发的玉冠已被打碎,乌黑的墨发散落肩头,将那张俊逸的脸庞遮了大半,只余了那双摄人的黑眸看向眼前之人,眼中尽是诧异混合着愤怒。
陈戕将手中染血的匕首丢弃,伸手又从怀中取了一方丝帕细细的擦拭,十分悠闲的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顾铭道:“这有什么为何,顾将军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不好了,沈苍檀带人杀过来了!”
一瞬间的骚乱,营帐外尸体横陈,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那一剑刺入了顾铭的要害,此刻他早已是气若悬丝,听了帐外的厮杀,眼中仿佛充血一般向着眼前的吼道:“陈戕,我如此信任于你,你竟然当了沈苍檀的走狗!”
“呵”
陈戕缓步走了过去在其身前蹲下,看着顾铭那已涣散的瞳孔好笑道:“将军,你还真是天真啊,既然你已经要死了,我也不妨告诉你真相让你死的明白些。”
“你,还有那沈苍檀不过是我家主子手上的一颗棋子罢了,顾将军本来还能多活些时间的,可谁叫你这么不听话,为了主子的大业,你只能先去死了”
“你这个畜生”
顾铭猛地瞪大了双眼,伸手想要去掐陈戕的脖子,下一刻却已是断了气。
“蠢货!”
陈戕嫌弃的看着地上的男人,不去理会他那死不瞑目的眼神,抬手掀开帐门,血色染红碧空,独留落日的黄昏,脸上尽是对权利的渴望。
——
“不”
淡青色纱帐中,顾铭面色苍白,表情痛苦,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滴落,嘴中还在不断的呢喃着什么。
一旁随侍的侍女见状也慌了神,她本就是得了吩咐要照顾好这床上的小公子,若人真出了什么问题她怕是也活不成了,想到此处她便不由得有些急了,抬手掀了那纱帐,伸手便要去触那额头。
“畜生,我要杀了你!”
“啊!”
几乎是同一时刻的,顾铭猛地惊醒过来,还未从滔天的恨意中清醒过来,看向眼前伸过来的手他下意识抓住想将人掀翻在地。
然接下来的景象却让他猛地一惊,他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了?
被顾铭猛然抓住的侍女被吓了一跳,但她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见人醒了,她自然是喜不自胜,伸手挣脱了束缚便打开门跑了出去,边跑便喊道:“小公子醒了,小公子醒了”
这突然转变的情形让顾铭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记得他应该死了才对,可是为什么他现在还活着,而且身体还变的这么小了?还未待他深想,脑中猛然一痛,无数陌生的记忆涌入脑中,他忍不住痛苦的闭上了眼。
火盆里有火星蹦出,落在地上瞬间便熄灭,不知过了多久,顾铭终于又重新睁开了那双黑眸,看着眼前白嫩瘦弱的手腕眼中多了一丝怀念,他本是不信那些牛鬼蛇神一说的,如今却是不得不信了,他竟然重生了,若不是这次致命的伤害他怕是永远也不会记起原来自己这已经是他活得第二世了。
“陈戕”
想到这名字时,顾铭眼中闪过一丝戾色,倒是没想到啊那个他真心相待的兄弟,那个说甘愿为他手中剑的兄弟最后竟然会背叛他,苍天有眼准他重来一次,这一次他定要让这手中剑再无开刃可能!
“嘶~”
或许是太过激动,胸口处的伤口也因太大的动作而被牵动,顾铭忍不住皱了皱眉,疼痛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这才记起他这致命的伤是因为谁受的。
“沈幕”
顾铭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