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阿诚之所以透露给笑歌,多半就是在大老板授意之下。
邱老爷子是金杏的功臣、元老,不能无故打压,所以大老板绝不会无端替笑歌出头,但他也绝不乐见笑歌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被邱老爷子压着打死,所以给她点提示。至于这之后的事,他就坐在一旁看戏了。端看笑歌有多大的本事了。
徐午年见笑歌话说到一半,又突然停下半天不出声,不解的问,“许三娘子,你叫我带什么话给阿诚哥?”
笑歌摇摇头,“不用了,没什么话,徐午年你回去吧。”
说完,她推门而入,并没有多余的吩咐与解释。
徐午年看着笑歌一副神思在外的样子,不禁摸摸自己后脑勺,这些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人花花肠子真多,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话说一半又不说了。好好的做个小娘子绣绣花就算了吧,没事琢磨什么金杏楼的事。怎么能裁人呢?要不是靠楼里兄弟多,众人拾柴火焰高,金杏能够有这般红火模样?不就贪几个小钱吗?连大老板平素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偏这许三事多。
哎,徐午年叹一口气,算了,阿诚哥叫他好好跟着许三娘子,她就算有再多不是他也忍了。
徐午年跳上马车,马鞭一扬,回了,还是早点回去帮阿诚哥忙比较好,也不知孙大哥醒来没有。
而笑歌径直走回自己房间,继续思索。
若是大老板依靠不上,那么眼前摆在她面前的路有哪些呢?
一、扳倒邱老爷子,取代他作为小院的主事。
二、素手无策,就这样被邱老爷子赶出小院,乃至金杏楼。
她当然不愿意走第二条路,可第一条路太难太难。
现在邱老爷子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笑歌手上的筹码呢?
她摊开双手,空空如也。
单只算计人心这一项,她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除非,她能抓住邱老爷子的什么把柄。
笑歌又从头到尾把进入小院以来的种种细细再回想了一遍。她能不能回小院的关键,是在邱老爷子,而不是在大老板。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大老板身为一楼之主,不可能舍弃那些兄弟而保笑歌。这可不比当初打了一个小猴之事了。
对笑歌来说,单纯的想法平息流言,只是治标不治本,必须要擒贼擒王,把邱老爷子一举拿下,之后的事情才好说。
但大老板都轻易动不了的邱老爷子,笑歌怎么拿下呢?
她扶额苦思。
良久,她突然灵光一现。是了,整个金杏上下可以说没有一个人是干净的,大家或多或少都要抽点油水,几乎已成成例,大概就连大老板都当做是给下面兄弟的福利,极少追究。
那么邱老爷子也不会例外,甚至,以他的位置来说,恐怕只会拿得更多。
之前笑歌看账本的时候,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但现在稍一回忆,便能够想起许多蛛丝马迹。
如果拿住了邱老爷子贪墨的证据,那么就大有文章可作了。
笑歌兴奋的站起来,想到就做,冲出门去再找阿诚。
她要查账,仔细的查账!
见她风一般的跑出去,许月知在身后大喊,“小妹,你这刚回来怎么又往外跑?!出什么事了?”
“阿姐,晚饭不用预我。”
笑歌只头也不回,消失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