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琴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让阿阙送走了书琴,卿潇缓缓的呼出一口气,望着书琴的茶杯出神,就连阿阙回来了,她都没有看到。
阿阙在她面前站了些时候,伸长脖子想要瞧她神情,但却不敢走近。
卿潇回神,微微愣了愣才微笑着看她,“你回来了。”
阿阙这才在她身前坐下,将方才书琴的茶杯撤下,又自己在旁边拿了个杯子出来。茶具乃是卿潇最爱的那套紫砂茶具,是宣尘从望云山扶羽上神手中拿来的。
她动作娴熟的洗茶,一面做一面说,“上神似乎,很喜欢书琴公主?”
卿潇闻言,笑了笑。很喜欢算不上,只是看着她,便会想到她受委屈时的样子,永远将自己的苦痛藏在心里,哪怕委屈了也不过躲在无人的地方无声的哭一场,压抑着自己的内心,逼着自己懂事。
卿潇与书琴,其实很像。书琴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是与之前的自己如出一辙么?
在天宫的两千年里,她从不奢求太多,君瑈能窝在母妃怀中撒娇,她想要的天君都会帮她得到。而卿潇,风兰殿中的梅花常开,母妃能够安然无恙便是她最大的开心。
素时会做梅花糕,做的极好,甜糯爽口,那是她儿时吃过的最香甜的糕点。
但却又不像。压在往日的君潇身上的是欺辱与冷眼,而压在书琴身上的却是责任与身份。她是西海长公主,容折若无子,势必要叫她承大统,继位为西海女君的。
她需与容折掌管西海大小事宜,又需兼顾两位妹妹的教导,年纪轻轻便需学着运筹帷幄,心中装了那么多事,又怎么不会失了自己。
“书琴公主也有千岁了吧?”
她忽然这样问。
“是。”
天族千岁便到了适婚的年纪,卿潇浅浅一笑,心想,愿书琴以后的郎君能是真心待她好的,莫叫她再受了委屈去。
两人坐着喝了会儿茶,卿潇又想起蜃王寿辰一事,是十四日那天,便问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阿阙道:“十二了,明日就该启程前往无痕墟了。对了,阿阙为上神做的衣裳已经做好了,是用的水青色的云绸,那料子轻盈细腻,穿着很是舒服。”
卿潇缓缓放下茶杯。水青色,倒也合她的心意,她当初说是让阿阙自己决定就好,后来想想,却还是希望阿阙莫要选了那匹朱红色的料子。
朱红还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她向来喜欢素雅些的装扮。
阿阙又笑道:“原是准备为上神做套红色衣裳,后来宣尘上神说换了水青色,您会喜欢一些,我便改了。”
卿潇闻言,低头一笑,却无言语。
日落时分,宣尘难得带了将离来了次如沐尘风阁。卿潇在院中看着阿阙点灯。
宣尘说去后山水牢看过君瑈了,亦问了那次第八天的事情。这君瑈自小娇生惯养,受不了水牢里那些折磨人的法子,未撑过一刻钟便全招了,不过却说的不是很详细,但总归有些线索。
听君瑈说,那画,是梦荒月亲手送来的。
卿潇蹙眉道:“她便只说了这个?”
将离摇摇头道:“倒也说了些别的,不过有用的就只有这些了。画是蜃族荒月公主送来的,说是只吩咐了她将画放在第八天,其余便什么都不晓得了。”
“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将离答道:“不知道,是后来第八天之事发生了后她才知道那画有何效用。”
想来那神笔就在梦荒月手中没错了,当年梦荒月打伤画锦,又夺去了她的记忆,只是为了这支画族神笔。画族灵主一脉代代相承,而神笔又是历代灵主传下来的法器,这梦荒月想要封印卿潇,应当是害怕她寻到神笔。
只是,君瑈只将画作放在了第八天,那又是谁引她与忘忧过去的呢?
她起初怀疑梦知树,但梦知树的身份只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