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的这天上午才醒了过来。
卿潇正趴在他床边睡着,他起身的动静有些大,将卿潇吵醒了过来。他半起着身体不敢动。
只见卿潇揉着惺忪睡眼,见他醒来了,欣喜道:“二哥你终于醒了。”
卿安迟尴尬一笑,问道:“我睡了几个时辰?”
卿潇打了一个哈欠,满脸倦意,“你哪里是睡了几个时辰,是足足睡了两天,也不晓得宣尘是给你喝了什么酒,才一坛你便醉成这样。”
卿安迟有些愕然:“什么,两天?”
卿潇望着他,诚恳点头:“是的,两日,今日已是大年三十,外头好不热闹,本来我还想去看看的,但无奈大哥叫我在这里守着你。”
卿安迟问:“大哥呢?”
卿潇将桌上一盆水端了过来,将盆外的绢布浸湿了拧干,递给卿安迟,道:“这是冷水,你稍微擦擦额头,醒醒神就好。”
卿安迟将绢布接了过去。
卿潇道:“大哥随父王进宫了,母妃在置办新年年货,还有……还有你的聘礼。”
卿安迟在听到聘礼之时,擦脸的手顿了顿,勉强凑出一个笑来,“母妃劳累了。”
卿潇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却还是安抚他:“二哥,你莫要担心自己会害了我们。你可还记得那日在梅林随你一起喝酒的道长?”
“嗯。”
卿潇又继续说:“他叫宣尘,是位神人。冯世伯被大哥从悬崖救回来这事我在公文抵达安城的前一日便晓得了,皇伯父要将世伯与大哥召回,还要赐婚于你这两件事情,我也是在圣旨降下来的前一日便知道了。这都是宣尘告诉我的。”
“他能算到这些,也一定可以算到哥哥你前路面对的是一些什么。我虽与宣尘认识不久,但是我愿意信他,有他在,一定会没事的。哥哥,你愿意信我么?”
卿潇一番话像是一块巨石,击在卿安迟心里,扬起来千层浪。除了震惊,他心中还有满满的希望。
若要叫他卿安迟死,他不怕,他怕的便是他的死会害了别人。
“好妹妹,你说的可是真的?”
卿潇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也相信宣尘,信他一定可以帮我们一家渡过难关,这种相信很奇怪,就像,就像是在相信我很了解的一个人一样,是全心全意的相信。”
是一种由心而生的全心全意毫无保留的相信。
卿安迟喝了玄真的桃花酿,睡了整整两日,本以为自己会昏昏沉沉浑浑噩噩,不料却是神台清明无比,就像是山泉水洗过一样的清如明镜。又听卿潇说想要出去玩,他便梳洗一番,顺了卿潇的意一同去街上玩。
街上已然是一派喜庆的景象,家家户户挂着亮堂的大红灯笼,灯笼上或绘鲤鱼,寓意年年有余,或绘五谷,寓意来年五谷丰登。卿安迟在卖灯笼的小贩那里挑了个画着梅花的灯笼,让卿潇提着。
街上年货多,人也是多,大约是辛苦的一年,大家都想借着过年,好生的休息一番。卿潇跟着卿安迟在人群中缓慢的流动着,时而买串糖葫芦,时而买两个肉包子。
简而言之,这两位出来逛街买的都是吃的!
辰慕君摇着当初宣尘赠给他的扇子,啧啧感叹:“不愧是郡主,吃的就是丰盛。”
在一旁挑扇子的烆陌分心答他一句:“谁叫你只吃胡萝卜的,行了行了,这三把扇子你说那把好一些?”说着,他举着三把扇子问辰慕。
辰慕看了眼他,疑道:“这寒冬腊月的,你买什么扇子?”
烆陌道:“你手中倒好,有个什么东西拿着,我手空着总觉得怪怪的,心里不踏实。”
辰慕道:“那……那边右边这把画了彼岸花的!”
“难道这把画了桃花的不好看?”
“你觉得哪把好看?”
“我觉得这把画了忘忧草的要好看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