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潇这才刚进去,话还未说上一句,林氏便已经用着凌厉的话风叫她跪下了。
卿潇急急奉上一个甜甜的笑,极力讨好道:“母妃今日容光焕发,可是人逢喜事……”
却听林氏一声呵斥打断了她:“跪下!”
她甜甜的笑霎时僵住,慢慢的慢慢的,皱起了眉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林氏道:“你今日可是带了个人回府?”
卿潇低头道:“是。”
林氏又问:“且还是个男子?”
“是。”
林氏拍案道:“你尚且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不晓得避避嫌?不若你以后要如何嫁人,自古以来清誉于一个女子而言便比什么都重要,你知道吗?”
卿潇被那一掌拍出来的声音惊得打了一个哆嗦,她只道平日里自己在外面闯祸,母妃与父王也只是说她两句,如今看着情形,怕是自己母妃此番确实是恼了。
她咬咬唇,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应该不要面子一点,无论如何将自己母妃哄好了才对。
遂一路跪到了林氏跟前,奉上案上的一杯参茶,打着哭腔道:“母妃,潇儿知错了,往后一定不干这种混账事情来惹母妃不高兴,还望母妃消气,莫气坏了身子。”
林氏见自己女儿一副服软的模样,终究心软下来了,叹了口气,接过来参茶,柔和道:“自小你便是个活泼的性格,叫你与你二哥读诗书你不愿,倒是喜欢天天跟在你大哥身后,整日抱着兵家书籍,母妃也晓得你与寻常闺门姑娘不一样,但多少你也是个姑娘家的,以后定不能这么做了。”
卿潇打着哈哈,奉承道:“是是是,以后绝对不干了。”
林氏这才彻底舒心,本想着这样也就算了,但寻思着若没个惩戒怕是卿潇也不会长记性,但要做个什么样的惩戒能叫她又长记性又不令自己心疼呢?
这着实是门学问!
林氏摸着杯盖晃神。不得打,也不得叫她去雪地里跪上几个时辰,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叫她抄书这项惩戒,实在太妙了。
林氏轻饮了两口参茶,挑眉道:“潇儿,我记得你房里早备了《女戒》,你可还记得?”
卿潇愣了一愣,那本书啊,早便被自己不晓得扔去哪里了,母妃此时问起,不会是……
只见林氏带着亲和的笑意抚了抚她的头,轻声道:“你回去就将那书完完整整的抄上一遍,不抄完不准出门。”
果然确实是!
卿潇哭丧着脸为自己求情,“母妃,能不能不抄书啊?”
“三遍!”
“母妃。”
“五遍!”
卿潇又惊得打了个哆嗦,攀着林氏的胳膊,急急道:“不不不,三遍,三遍不改了,女儿一定谨记母妃教诲,不,是铭记。女儿回去抄书去了,母妃好生喝茶,女儿告退。”
当夜,卿潇郡主回自己寝院翻箱倒柜了几个时辰,终究是没找到那本所谓的《女戒》,她颓然的坐在床前,望着桌上的笔墨纸砚愣神。
她的二哥卿安迟君,此时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说是要看看自己这个据说带了个醉醺醺的公子回家,被母妃训斥一顿且还叫她抄写《女戒》,此刻寻不到书颓然的痛哭流涕的妹妹。他手拿一本《女戒》,想着马上就要见到卿潇了,不免心情愉悦,脚步轻快了起来。
不过,他却要失意了。
卿潇确是个颓然的样子,却还不至于痛哭流涕。想必是自己身边的书童道听途说了一些加油添醋后的传闻,然后给自己说道了一番。现下他是有点失望的,觉得自己白日被卿潇忽悠着出了们,到了姻缘庙又被卿潇撇开自己在那儿受了好些寒,吃了的那么多苦,没有见到卿潇被母妃罚着去雪地里头站几个时辰,因而他失望。
他攒着书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卿潇的房间,见卿潇果然是颓然的跌坐在那,脸上没个一丝神采,他心下心情再次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