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生怕真的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样吧，念在以前的情分上，有三个方案让你选。”
“诶，杨顺，你说。”
“你尽管说，以前是哥哥不对，哥哥在这里和你赔不是了。”
郭尤昌一听杨顺尚且要念及昔日情分，以为有转机，一个劲开始道歉。
“行。”
杨顺点点头，把柳轻雪叫了过来，看着郭尤昌说道：“我自问待你郭尤昌不薄，从小河村出来，有我一份吃的，就有你一份，但你却三番五次找我麻烦，冒犯我家人。”
“这样，今天在这里，你先给她道歉。”
“诶，我该死，我混账，我道歉。”
“柳妹子，我错了，我不该那样对你，我该死，我道歉。”
郭尤昌一边说，一边煽自己耳光。
看他这么卑微自残的模样，柳轻雪有些于心不忍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
“以后不来往就是了。”
“那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郭尤昌大喜过望。
柳轻雪这么轻易就松了口，这事儿总该就此揭过了吧？
“谈不上，只是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交集了。”
“诶，姑奶奶，以后我要再敢出现在您面前，我就千刀万剐。”
郭尤昌忙不迭地点着头。
“既然我媳妇儿都这么说了。”
“那行，轻雪你就先回去吧。”
“我这里还有些事。”
听杨顺喊自己媳妇。
柳轻雪下意识一愣，旋即心里泛起满满的感动和别的很复杂的情感。
她，只是一个小妾。
被家里卖掉的那一刻，就注定只是个卖身为妾的贱婢。
普通小妾，一辈子都只能为妾，做脏活累活，永远翻不了身。
她们虽不像青楼女子这般终身贱籍，永世不得超生。
但也好不了太多，能转正的寥寥无几。
可是跟着杨顺，柳轻雪越来越能体会到以前从来未敢奢求的，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而此时，他居然喊了自己“媳妇”。
这在柳轻雪听来，难以置信之余，更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对她来说，尽管之前杨顺已经对她非常好，不嫌弃她吃得多干得少，还支持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帮她开裁缝铺。
但诸此种种加起来，都没有这一声媳妇的称谓更让她的心灵涤荡。
杨顺全然不知柳轻雪内心的骇浪惊涛，待得她走后。
他平静的视线再度落到郭尤昌身上。
后者咧开嘴，露出沾满血污的牙齿，冲他讨好地笑。
这笑，无比熟悉。
曾几何时，郭尤昌看到那些达官贵人便会如此。
而如今，这笑容却是对着他。
杨顺不禁感慨天道有轮回，苍天饶过谁？
然而，感慨的同时，他的目光却变得骤然森寒。
瞳孔间射出的寒芒直接穿透郭尤昌的眼帘，扎进了他的心底。
杨顺缓缓踱步，行至他的眼前，“轻雪脾气好，不和你计较。”
“行。”
“她那事儿算是过去了。”
此言一出，郭尤昌心头一喜。
但转瞬便又咯噔一下。
他怎么从这话里，听出了别的意思？
果然，还没等他想明白，杨顺便话锋一转，声音幽幽，好似勾魂无常——
“接下来，便该算算咱们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