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是户部民政税政司的几个衙役。
领头的还有个神情嚣张跋扈的杂造局副使。
大乾朝对于民间工匠的税收很高,足足达到了铁匠1两5钱银,木匠1两银。
要知道,很多民间的雇工一年的收入都不足10两。
像杨顺这样自己开铺子的收入肯定更高,但一年也就是三十两银左右。
按理说,这税也不是交不起,咬咬牙也就行了。
杨顺今年已经交过了,但户部的人还是一次又一次地来催收。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
问前妻郭氏去啊。
“诶哟,小娘子,又是你啊。”
杂造局副使看着柳轻雪,脸上挂着轻佻至极地笑容,“你郭哥哥我又来看你了。”
说罢,便要伸手往柳轻雪脸上摸,后者连忙畏惧地闪开,深深地埋着头,不敢多言。
她一个小妾,哪儿敢对官老爷有所忤逆?
尽管眼前这个耀武扬威的杂造局副使,仅仅是个九品芝麻官,但也是官啊,是她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你家杨木匠还没好啊?”
“他估计好不了了。”
“要不,你还是把税银交了吧?哈哈。”
副使哈哈大笑,“实在交不了,我帮你也行啊。”
“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守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废物强啊?”
他的话,很刺耳。
刚说完,却不曾想一个黑影掠至他跟前,一巴掌呼在了他脸上。
“啪~”
这巴掌打得结结实实,犹如晴天霹雳。
在场的人都傻了。
衙役傻了,柳轻雪也傻了,包括被打的副使郭尤昌也傻了。
后者脑子嗡嗡的,捂着脸,感受着火辣辣地疼痛。
惊愕交加地望着眼前冲着他咧嘴笑的杨顺。
“怎么样?脸部spa,爽吗?力道还合适吗?”
“你他妈的,敢打我?”
“你活腻了!”
郭尤昌冲几名衙役招手,歪着个嘴巴指着杨顺破音怒吼,“愣着干什么?此人殴打朝廷命官,拒不缴纳税银,公然抗法,给我打!”
“狠狠地打!”
衙役们这才反应过来,举起手里的长棍围了过来。
杨顺抬起背在手里的另一条胳膊,顿时吓得几个衙役往后退了几步。
他手里居然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钉耙。
这玩意儿的杀伤力,可比他们手里的长棍厉害多了。
而且杨顺人高马大,足足比他们高出一头还多,一下子就把几名衙役给吓得不敢往前。
“让你们上啊,一群废物!”
郭尤昌捂着脸,嘶声大喊。
他很想自己上,但奈何打不过啊。
“呵呵。”
杨顺依然挂着友好的笑容,“郭尤昌,把妹妹卖了换来个九品芝麻官,就敢张嘴闭嘴朝廷命官。”
“你脸真大。”
“哦不,你真不要脸。”
“当年一起从小河村出来,我自问待你不薄。”
“我开了铺子,你成天赖在我这儿不上工,我念在郭氏的份上,也念在同乡的份上,将你视作家人,有我一口,就有你一口,从来不曾让你饿着。”
“然而你不光不知感恩,还蹭着我的饭,成天出去鬼混,更是将已为人妇的妹妹作为你抱大腿的诱饵,拿去献给那些官家老爷。”
“我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杨顺声如响雷,指着郭尤昌破口大骂。
他虽然已经不是原本的这个杨顺,但读取了记忆中关于这个郭尤昌的信息,愣是被恶心得怒火中烧。
就是这个以前的大舅哥,一手把他给绿了。
刚开始从小河村来望京城的时候,这人还在砖窑厂老老实实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