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意从没想过,他没有在那个雨天的巷子里遇见陆骁,却离奇地在这栋居民楼里和对方狭路相逢。
未满十八岁的陆骁身高腿长,黑t恤,牛仔裤,短发利落黑硬,面庞英俊而淡漠,和记忆中如出一辙。
他一手抄着裤兜,一手松松拿着个长条铁片,目光从盛意的脸蛋上顿了两秒,随即无波无澜地移开了。
盛意突然觉得心里闷的发慌。
拎着王泉的灰发青年莫名其妙地看着这群面容稚嫩的半大小孩:“你们干嘛?”
袁满几人此时也真正看清了这帮讨债人的面容——灰发青年二十五六,一脸暴躁,露出的手臂上一大片黑色纹身,很有黑道打手的气质;另一个三十左右,白衬衫,脑后扎一撮半指长小辫,面容竟意外的清秀;最后一个更惊人,身高目测一米八多,体格挺拔,一张脸又年轻又俊,明星似的,把几个人都看呆了。
这年头,混黑道的颜值都这么高了!?
温馨从后面悄悄掐了袁满一把,后者猛地回过神来,鼓起勇气说:“那个,我们刚才听见嘈乱声,以为是邻里之间闹矛盾了。出什么事了,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灰发青年直截了当说,“和你们没关系,回屋做作业去。”
说完揪着王泉就要走。
王泉却好似看到了救星,抻着脖子冲他们喊:“救救我!他们不是好人!”
“几位大哥,有话好好说啊!”林跃也急忙说,“他就算欠了钱,也应该交给警察处理嘛!”
“而且这个叔叔说不定有什么隐情呢?”黄凤娇看了一眼胡子拉碴、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王泉说,“他每天只能吃泡面,正常生活都成问题了。而且他也说了他在找工作攒钱,你们不能再宽限几天吗?”
灰发青年火了:“你们几个屁孩子懂什么——”
那个白衬衫青年却打断他的话,温声问:“你们知道他为什么只能每天吃泡面么?”
几个高中生下意识摇头。
“因为他把所有钱都拿去赌博了。”白衬衫淡淡瞥了一眼瑟缩在旁边的王泉,“他卷走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抛下了自己的妻子和不足一岁的孩子。他的妻子生产后身体不好,每天拖着病体打三份工,就是为了给孩子买稍微好点的奶粉。好不容易攒了点钱,却一个不慎又被这人全偷走了。她想拦,却被自己的丈夫从楼梯上推了下去,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
袁满几人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委,一个个都听傻了。
“对于这种没脸没皮的家伙,有时候就是需要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白衬衫笑眯眯说,“你们觉得呢?”
“楷哥,和这帮小孩废什么话。”夏辉不耐烦说,正想催着赶紧走,突然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警笛声,脸色一下子变了,“靠,你们报警了!?”
看着灰发青年凶恶的表情,袁满几人一哆嗦,立刻扒着门缝后退进屋里,就在这时,楼道里涌进脚步声,几位穿制服的民警赶来了。
“王泉?”其中一个民警居然认识王泉,挑了挑眉,“我说怎么找不着你,躲这儿来了?”
王泉赌瘾大,当初卷了家里全部积蓄离家出走,他的妻子哭着来报案。警察找了王泉好几次,还在所里拘留了两回,这家伙每次都对天发誓说一定痛改前非,但赌瘾永远都戒不了。
次数多了,警察也无可奈何。
王泉以前怕警察怕的要死,这回却像见了救星似的,猛地挣脱夏辉冲到民警旁边,指着那三人控斥:“警察同志,这回我是受害者!他们是讨债的,扬言要剁我手指,我刚才差点被他们拖走!”
王泉想起来就后怕,谁知道这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人要把他带到哪里去!
民警皱眉,看向对面三个年轻人。
唐楷举了举手,清秀的脸上一片人畜无害的表情:“我们只是口头恐吓了一下,您看他手指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