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仆从丫鬟,身份更高些的还带着厨子和灶具。
因为人数太多,扎帐篷就要分个三六九等。
王公贵族沾边的帐篷靠前,能晒太阳且避风背雨。官府衙门的帐篷稍后,晒太阳的时间短,避雨但不避风。
至于其他另设机构、县衙小官的帐篷就只能不见天日,雨露均沾,望着前面的帐篷眼红。
而此时,一个黑袍人正站在营地中,脚下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堆人,其余家奴仆人打扮的人将他围在中间,正对他虎视眈眈。
有个老奴才走了出来,他的打扮颇为华贵,身形气度也极为从容。由于主子身份高,奴才们也就有了区别。
他站在奴才堆里,如同这些人的主子。
此时,老奴才腆着肚子,拉长了嗓子说:“想见石大人的都得排队。你说你是京城来的,不带十个八个丫鬟怎好意思说出口?小兄弟啊,我这辈子阅人无数,真话假话一眼便知。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你吹过头了。”
那黑袍人抬起头看了老奴才一眼,也不答话,冷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向前走。
老奴才动了火气,一挥手,“来人啊,给他点教训。”
家奴们一拥而上,黑袍人双手一抖,两把判官笔握在手上,在人群中左冲又突,如入无人之境。帽子下长发飘散,更加看不真切人脸。
一大堆家奴们鼻青脸肿地被打飞了出来,然后又有别的家奴们迅速补上。
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黑袍人自保有余,想前进却困难。
“停停停。好久没动手,太累了。”黑袍人有些吃不消,喘着粗气,扶着腰,“我,我有话说。”
一众家奴们停下手,瞪大眼睛看着他。
老奴才再次腆着肚子,笑眯眯地说:“小兄弟,你这次有什么话说?”
黑袍人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开口:“你们不是想看我的仆从吗?一会儿熊胖子来了,你们和他说。”
在场众人都知道,熊胖子是蔡州太守的诨号,于是都看向蔡州太守的帐篷。
帐篷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妈的,我们老爷派我来,就是因为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趁他不在,竟有人敢口出狂言?让我们老爷当随从,你是天王老子?”
听到这儿,都不用老奴才挥手,众家丁都是机灵人,立刻一拥而上向黑袍人扑去,他们明白,谁再对黑袍人留手,就是和蔡州太守大人过不去。
场面再一次混乱起来。
来回争斗时,有人一伸手拉掉了黑袍人的帽子,没有扎束的头发扑落下来,终于,一张略带讥笑和嘲讽的脸露了出来。
站在远处不久的柳大师见状,急忙开口叫住众人:“都干什么呢!山门净地,岂能任由你们胡闹!都住手!那个穿黑袍的,你快随我进来!”
大家一愣,黑袍人甩了甩头发,揉了揉被揍得肿了一块的脸,笑嘻嘻地往里走去,还冲家奴们挥了挥手。
家丁恶奴们面面相觑:让进去了?真的是京城来的?
主人们也赶紧从帐篷里站出来,急忙观望,心里发虚,没人敢先开口。
四周一片寂静。
忽然,蔡州父母官熊太守,肥嘟嘟的身躯连滚带爬地到了山上,表情十分急切,说是前面有自己的亲爹也不为过。
在众人大眼瞪小眼中他扯着嗓子大喊:“侍郎大人、刘大人、刘侍郎,您等等我!小的不知道您亲自来蔡州,没服侍好您,真是糊涂至极,愚蠢至极!”
熊大人白花花的肥肉在脸上聚成了一朵花,仿佛世界只剩下刘侍郎远去的背影。
可身穿黑袍,披散头发的刘大人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山门中,随之而来,门嘭地一声关上。
熊太守倚着门框,趴在门缝上,撕心裂肺地冲里面高声递话:“刘侍郎!小的在外面等您啊!等您啊!您慢走啊刘大人!”
等听到里面的脚步声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