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露端着血走到义父的屋前,他敲敲门:“义父,是我。”
“进。”一个稚气的童声从屋里传来。
赤露闻声便推门而入。
一推开门,空旷幽暗的房间内,只燃着一根火烛。
一个幼童在蒲团上打坐,蒲团下方画着古法秘术中的阵法,黑暗中幽幽亮起浅银的光。
幼童闭着眼睛,鼻尖微微一动,似是嗅到了空气中飘着的血腥气。他缓缓睁眼,眼里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寒凉,目光落在门前的男子身上。
“你从凡间回来了?”幼童开口,他声音虽稚嫩,语气却是带着隐隐的猜疑。
赤露点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幼童眯起眼睛,言外有意道:“最近你总是往凡间跑。”
赤露没有正面回答幼童,他眸光闪动一下,将手中盛血的白瓷碗放在地面上,跪坐在幼童身前,转开话题道:“义父,你昨日去了一趟东荒?”
“没错,我去将涂山路和带了回来,”幼童扬起下巴,淡浅的眉毛动了动,“我不在的这些年,他的修为着实没长进,抓住他没费什么力气。他还真是不如他的那位亲妹妹。”
“可义父,您的身体……”
“你不必忧心,以我现在的功力,对付他还是绰绰有余,”幼童伸手看了看自己藕白的手臂,沉声道,“这给我选的这副身躯绝佳,不过千百年,我便可以借着这副躯体重返仙界。”
这幅孩童的躯壳本是属于九重天的小天君,其胎体又是由九尾狐的九条尾巴重新塑造,自是纯洁干净。
但此刻,这具身躯不再属于小天君,而是属于魔尊赤锦。
“你倒不必挂心我,”魔尊看向赤露,眼里露出担忧,“你体内寒毒最近可有发作?”
赤露黯了黯眸子,诚实道:“未曾发作。”
“你且耐心等我几日,我正在帮你搜集压制寒毒的药材。”说着,魔尊的小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他走到那白瓷碗前,伸出雪白的小手,蘸了蘸碗中的鲜血。
他将蘸有鲜血的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
赤露困惑地看着魔尊的行为,不解道:“义父,这九尾狐的心头血是……”
魔尊笑了笑,从踮起脚尖,从桌案上拿起一方洁白的巾帕,擦拭指尖的血液,巾帕上瞬间染上星点的红色,他只简单的回复了两个字:“入药。”
赤露讷住,一双细长的丹凤眼里掠过惊诧。
义父从未和他说过药方。
给他压制寒毒这药,竟是需要九尾狐的心头血。
“此外,抓走涂山路和,可正好给六界一个下马威。”魔尊又云淡风轻地补充了一句。
“说到九尾狐,”魔尊的浅淡的眉毛挑动,不可思议道,“你可知道涂山云姬与天帝曾诞有一女,也是只九尾狐?”
赤露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默默地点了点头。
魔尊迈着孩童的脚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他仰起头陷入往事的回忆中,良久才道:“若有机会,我该去会会这个姑娘。既然是天帝与涂山云姬的女儿,其心头血想必是上乘。”
赤魔还跪在地上的阵法之上,他看着魔尊,薄如宣纸的肌肤下有青色的血管,他悄悄捏起拳头,微微发力,道:“那位姑娘不如她母亲那般强势,应该对义父无法造成威胁。”
“可她毕竟是涂山云姬的孩子,若她继承母亲的血脉,修炼至阳真火,对我们来说这就是极大的威胁。”魔尊站定在赤露身前,皱眉瞥了一眼赤露道。
魔尊现在是幼童身躯,就算站起来,还是比跪着的赤露矮下一个头。可他虽然矮小,身上的气场却强大到让赤露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赤露脑袋轻垂,藏不住脸上担忧之色,邪气的脸蛋难得正经。
义父带着他从九重天的天牢中出逃之后,他一直没有时间与义父讲述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