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那件事。
胡七这才仔细打量沈吟年,发现他一身官服,头上乌发被梳得一丝不苟。
“师傅,我打听到了,”说着,沈吟年轻轻扯住胡七的袖角,拉着她往屋里走,“我们进屋慢慢说。”
胡七看着沈吟年一深一浅的脚步,知道他必然是喝了不少。她撇开沈吟年的手,顺势捏住他的手臂,半推着把他往院子外面送:“你醉了,先回去睡觉。明早再和我说这些也不迟。”
沈吟年眉头一皱,小孩子似的赌气:“不走。”
他站在院子的正中央,任胡七如何拉他,他都如同一尊石像般纹丝不动。
胡七喘着粗气,本想厉声说教他几句,谁知沈吟年忽然垂下眼睛,低喃道:“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他说得很小声,语气里带着小小的埋怨和委屈。
胡七握住他手臂的手松了松,忽然心软。她看着他微微颤动的睫毛,叹气道:“为师没有不想见你。”
沈吟年动了动指尖,脑袋依然垂着,低声道:“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你是一朝大将军,每天都有许多政务要处理,”胡七连声为自己解释,“我见你这么忙……”
“我不是说这个,”沈吟年转头,盯着胡七的眼睛,“十年前,你说好会回来找我的。”
他眼神清澈,让胡七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这些年我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沈吟年顿了顿,“刚开始我以为你是找不到我们的家了,后来我以为你……”
“死了。”沈吟年说这两个字时,喉头更咽了一下。
胡七哑然,她想安慰他,却只能轻轻握住沈吟年的手,手指轻轻摩磋他指尖的老茧,自责道:“都是为师不好,为师不该丢下你一人。”
听见胡七的道歉,沈吟年一抽鼻子,反手捏住胡七的手腕道:“师傅,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个灾星,靠近我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
“直到你出现了,”沈吟年眼里泛起泪光,步步逼着胡七后退,“你收我为徒弟,你说我不是灾星,你说你是神仙不会被我连累。”
胡七已经被沈吟年逼退到了台阶上,她眸光闪烁道:“没错……”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沈吟年打断:“你的出现,让我以为我自己不再是不祥之人。你……让我有了一个家。”
沈吟年说得悲切,他紧紧握住胡七的手腕:“就在我以为我终于摆脱厄运时,你却病了。我这个灾星终究还是连累到你,让你一走十年。”
沈吟年眼角滚下一颗泪水,更咽道:“师傅,你真是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