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好久不见。”白息说得咬牙切齿,她唤来跟在她身后的侍女,把皦玉娘娘扶了回去。
“皦玉娘娘她……”胡卡话说了一半就被白息打断。
白息撇过头去冷哼一声,目露寒光:“还不是拜你所赐!母后她为了救弟弟,几乎耗尽了一身修为,人也失了神智!如果你早些把尾巴送来,这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母后也不会变成这副模样!”
胡七愣了片刻,心里觉得可笑。
她不知道白息为何可以把跟她要尾巴这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明明是她们娘俩有求于她,却说得好像是她欠了她们似的。
是不是身居高位久了,人就会变得自私,觉得别人的付出和妥协都是理所应当?
“那天帝呢?他为何不帮帮你母后?不动用他天帝的力量去帮帮你弟弟?”
白息仿佛被戳到了痛处,她蓦地哑然,默了良久,才生硬地挤出一句:“你与何干?”
胡七看她失落的神情,她忽然就懂了。
天帝大抵是不愿意帮。用天帝之权威要求九尾狐族献上一条尾巴,只为救他那个几乎没有一线生机的病孩,属实是百害而无一利。
孩子可以再生养,但众人对于权威的信任总会因为一次次的失望而消失殆尽。
可那孩子毕竟是他的骨肉,他虽是个狠心的人,但还是不至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去死。所以千挑万选,选中她这么个软柿子捏,却没料到自己竟是他的亲生女儿。
胡七对上白息那双装满不甘的眼睛,看着她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蛋,轻叹了一口气:“带我去看看你弟弟。”
白息的眼中闪过愕然,指着胡七道:“你……”
“我就是想看看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到底长什么样。”胡七这才从桌案上爬下来,她身子一松懈,乏力忽然从身体的各处袭来,她一阵眩晕,跌坐到凳子上。
她缓了几秒才从凳子上站起,一睁开眼却看到白息正冷眼看她,无奈道:“扶我一下。”
白息白了胡七一眼,却还是极不情愿地把胡七从凳子上扶起。
胡七从没觉得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有这么漫长过,白息搀扶着她,两人在路上一言不发,直至走到皦玉娘娘的卧房。
皦玉娘娘已经被侍女哄睡下,枯草般的头发披在枕头上,双眼紧闭,睡得安详,全然没了方才疯魔的模样。
皦玉娘娘的床榻旁边,放置着一个小木床,那木床做得精致,四周是雕花的木栏,上面搭着一块雪白的褥子,上面刺着淡黄的小花。
胡七伸头看去,木床里赫然睡着一个小婴儿。这小婴儿不如寻常婴儿那样皮肤雪白,他肤色乌青,身体僵硬的像一块石头毫无生气。这小婴儿的眼睛微睁着,半露出的眼珠只看得见浑浊的眼白。
胡七将手指探到婴儿的鼻孔之下,感受到十分微弱的呼吸。
如果不是还能探到呼吸,胡七甚至以为这孩子已经死掉了。
她轻轻搭上这孩子的脉搏,如她所料,这孩子脉象细弱,有将死之兆。
这孩子确实没有几天可活了。
胡七心中生疑:“你们可知他得的是什么病?”
白息虽然不待见胡七,却还是不情愿地回道:“天宫中懂医术的仙人都来看过,即便是再见多识广的仙人,也无一能说出病因。”
胡七只有区区一千八百岁寿命,自然比不上那些仙人见多识广。
她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也算是可怜,不过兴许是他母亲曾经作恶多端,报应全都应验到他的身上。
“你出来一下。”白息把胡七叫到屋外,胡七虽不明所以,但还是跟上了她。
白息把她拉到一个角落,张望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扑通”一声跪下。
胡七怔住,只见白息低下脑袋,抽噎起来:“仲儿……他真的很可怜……他到现在都未能睁开眼睛看着世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