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洛大郎摔在了地上。随后他眉眼一弯,似是笑了。
“叨扰了。
“云游至此,观天象有异,前来一视。”
洛大郎手忙脚乱地爬了起来,内心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位……”洛大郎顿了顿,他一届粗野乡夫,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称呼这些个修真之人,他短短地想了好几秒,一怕脑袋,“尊者!原来是位尊者!快请快请。最近这雪实在是太怪了……”
洛大郎赶紧让开,请门外的人进来。他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不染纤尘的人。看着那人低眉跨门而入的侧影,在今日这样大的雪天里,他素色的披风上愣是丝雪不沾。
“这、这停住的雪,难不成是尊者的手笔?”
“哦,”月连城不以为然地说,“不喜下雪。”他跨入房门,收回了浑身剑气,霎时间,被剑气阻碍的所有雪花轰然落下,像是撤掉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厚厚一层积雪立即将洛家院前盖住了。
窝里的土狗大声地打了个喷嚏。
月连城进了房,一时间冷热交替,微微咳了几声。
房内洛大郎媳妇还在痛苦地□□着,气息微弱了许多,情况似乎并不好,他急道:“今日内子临盆,又恰逢如此大雪,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尊者似乎早有备而来,他随意抽出了一张符纸,“可保母子平安。”
洛大郎刚刚才见识了此人本事,眼神发亮。真是天不亡我洛家!竟然在这种时刻来了位修真之人。他连声道谢,便要去接。
月连城眼中含笑,却又将符一收。他虽咳着,身子不大好的样子,气场却显得越发强烈而不容轻慢,况且他的面容虽如明月姣姣,如琢如磨,却因着一抹偶尔而现的浅笑,令人知道此人并不柔善可欺,不自主地便屈居其下,心生畏惧。
“给你可以,但令子需由我带走,方可解这天象之异。”月连城言简意赅,像坑苏雪回一般熟门熟路地信口胡诌,游刃有余地坑蒙拐骗。
洛大郎一时心沉了下来,待到回想,又惊喜地跳将起来,“方才尊者……说得可是‘令子’?”然后他慢半拍地更加想起,尊者之前还说了一句什么来着——“母子平安”!
“这……”他心里一下就高兴了起来。头胎得了个儿子!“这……”
月连城无声地看着他,他的眼睛还是温润如玉的,但是那眼中的光却变得隐秘而意味深长,仿佛他安静地注视着这人世,而这人世的无情浅薄,纤毫毕现地印入了他的眼中。
“尊、尊者,这可是我洛家的长子,若是个女儿……”
月连城盯着他,眉眼动人,轻巧一笑。
洛大郎作为一个男人,有一瞬几乎也看呆了,他从未见过长得如此风韵雍容仿佛月神一般的人。张大着嘴,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内间里,他媳妇彻底没了声气,曲折地传来了他娘惊慌失措地喊叫声,月连城似乎是在无情地观察着他,充满着书卷气的修长两指夹着薄薄一张符,“万事万物皆有其代价,救或不救,全在你一念之间。”
洛大郎不再多想,一把扯过了那符,转身就往内间跑。用儿子换媳妇的命实在是他难以接受的,但若不这么做,两个都保不住啊!洛大郎风风火火地冲进去,又惹得他娘一声惊骂。管他呢,先将儿子生下来,到时候他不愿意将儿子给他带走,难不成他一个修真之人,还能硬抢不成?!
月连城安静地站在外间,低垂着纤长的眼睫,似在想别的事情。
不知怀清那边如何了。
方想到此处,他腰间的什么东西莹莹发出了一道光。月连城低头,将玉佩拿了起来。
那是一块月白色的半圆形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立于枝头的云雀。玉佩下方坠着的碧玉珠子正一闪一闪的亮着。月连城手执玉佩,将修为注入进去,云雀鸟眼神一亮,尖尖的小嘴开合了几下,吐出了一把懒洋洋的讨打声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