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几月两人见面的次数真的很少,刘彻见她望着弓眼睛亮亮的分明很中意,却非要拒绝,有些啼笑皆非,“便是不成亲,也还是一起长大的同伴,连张弓也不敢收,岂非刻意,给你的,你拿着用便是。”不过知她每日练习射箭辛苦,累得手臂抬不起来,手掌磨破,知道劝不动,便给她打了一张合用的弓,洛一刚巧送来,就带过来给她了。
阿娇还要推拒,但两人身份特殊,整个正殿的目光都似有似无聚在这儿,再拉扯推拒只会惹来更多非议,便接了弓,想着自己那有两卷新得的《司马法》,等下回去差人送去长年殿,也算回礼了。
刘彻目光扫了一圈,满殿的少年郎,有满腹书香文质彬彬的,有风流不羁,武艺超凡的,也有俊秀貌美如宋玉的,许多大概是听到了些消息,虽是来朝他行礼问安,但目光总要落在阿娇身上。
宫婢们托着美酒佳肴送上来,歌舞徐徐,大家纷纷来找太子敬酒问安,刘彻都应了,阿娇不善交际,就只坐着想怎样才能说服阿母让她去边关,或者去自己的封地七里,总是在长安城待着,什么事也做不了,浪费时间。
刘彻应酬间见阿娇未对这些少年人上心,唇角不自觉勾出了弧度,心情愉悦,便也觉这宴会不枯燥无聊了,至少他坐在这里,无人敢打她的主意。
身后的婢子上前来添酒,是甘蔗酒,没什么酒劲,反而带着清甜的果香,阿娇拿起来临近要喝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却有别于柘酒的香甜味,仔细分辨后微变了脸,瞥见旁边刘彻要喝,便伸手拿过了他的盏,闻了闻,知道这剧毒[药是专门针对她的,稍稍放心了些。
居然是铅糖,哪怕是精于丹药的方士,在这个年代都不容易制出这样带着甜味的毒]药,为了对付她,真是难为了,这毒下得极其隐蔽,又混合了椰子浓郁的甘甜气,若非她最近给祖母治眼睛,一日有半日都泡在药水里,还分辨不出来。
这下能确定上次完全不是意外了,阿娇回头只见一个背影匆匆绕过了长廊,起身跟去。
刘彻将阿娇方才搁下的酒盏收入袖中,大步追了出去,握住了她的手臂,神色肃穆,“不要冲动,小心有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