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时候,他年纪小,提起小舟这个人,就会被母亲训斥,责令他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人。
所以他就去找奶奶,奶奶最疼爱他,对他几乎有求必应,包括寻找小舟。
后来他长大了,开始自行寻找,哪怕是尸骨,他也要找到,好好安葬。
海里找不到,他的目标又扩散到独轮沉没的那片海的周边城市,几乎每一个福利院,甚至每一个医院曾经接诊过的,有记忆障碍的病人,他都查找过。
而他找到小舟的时候,她刚刚成为纪圣泽的地下情女友。
那时候,她每天开心的像一只活泼的小鸟,白天忙着跑新闻,每隔两三个月,纪圣泽有空的时候,才会派一辆小车来接她。
他知道纪圣泽并不是她的良人,知道纪圣泽不过是将她当成暂且排遣寂寞的玩物,所以毫不留情的设局,让她拍到他和罗薇安在酒店的那一幕。
她曾经问过他的,只不过当时他不敢承认而已。
就如同现在,他在她面前百般强势,却只敢在她睡着的时候,轻轻吻着她的脸颊,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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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晚舟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头疼,其次是冷。
她发高烧了,正在吊水。
环顾四周,依然在酒店里。
也难怪,除了酒店,盛煜似乎也没有别的地方安置自己。盛家老宅是不行的,他怕自己再做出什么出格儿的事情来,万一刺激到了奶奶,那就糟糕了。
在酒店里正好,单独给她包下一间套房,几个保镖轮番值守,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的守在门外,让她插翅难飞。
甚至,卧室的窗子是平推窗,只能打开窄窄的,跟一部iphone差不多的宽度,她连纵身一跃的机会都没有。
这下,她真的成了一只囚鸟。
盛煜对她还是足够仁慈,若换做是顾晚舟,她或许会直接买一个地下室,让自己一辈子不见天日。
只是,无论是豪华酒店,还是地下室,对于顾晚舟来说,都是牢笼。
她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输液瓶里的药物所剩无多的时候,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顾晚舟偏过头,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女护士。看到她睁着眼睛,女护士有些意外,随后微笑着说:“您好,我是您的私人护工,我姓陈,您叫我小陈就好了。您发着高烧,现在药打完了,我来替您拔针。”
说着,她走过来,动作轻柔的拔掉了她手背上的吊针,又帮她测了下体温,然后说:“明天再打一针,估计就可以退烧了,您现在想吃些什么么?”
“我想吃海鲜粥。”
小陈有些为难,温声劝道:“海鲜是发物,您现在身体不好……”
顾晚舟喑哑着嗓子:“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想吃。”
小陈:“……好吧”,说着,她起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如果心情能够平复一些,对您的病情会有好处的”,说完,才推门出去了。
顾晚舟轻舒口气,她现在不光是头疼,浑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