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大好。哪怕是曾怀着一颗济世之心的他,在这口伐笔诛中,似乎连他也难以自认自己是个纯粹的好人。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羽悦没朋友。这江湖说来奇怪,处处是要他命和为他卖命的。有些人搭上自家性命要他活下来,也有人拼了一条老命不让他活着。
但无论是以上那种情况,结局总不是让人感到有趣的。死亡从来就不是什么值得欣喜或称赞的东西,无论对象是谁。
对于【两面】的身份,出于种种因素,早已疲倦得不愿提起。比起那些深居老林的老怪物他还年轻,从外貌上,甚至还正值青春年华。
伟大的生活已经体验,他想要去追寻平凡的快乐与喜悦。作为羽悦这个人,而不是【两面】,将人生重来,好好地再过一回。他已经认定,后半生可以平凡,但一定要值得欣喜。
所幸由于露面多以绰号【两面】来替代称呼,而行事时也往往携带面具出行。这意味着,这世上几乎没有人知道:这个叫羽悦的普通青年即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两面】。加之前些年的变故.....给了他脱身的机会,这些年在人间靡靡莽莽地求道,终于坚定了他的决心。
前半生的【两面】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后半生,他要到穿空院做一名学徒,体会学生生活....作为羽悦这个人活下去。
他嘴角一扬,笑了起来。今后的生活还长,日后多的是盼头。
想罢,看着周围的空寂,他突然拉开车帘向外道:
“师父,这一路上可遇到什么人?”
“没。”
车夫挥鞭策马,语言简练,似乎不愿再多说几个字,冷酷有力。
若换了其他的车夫,早嘘寒问暖怕出差错,大话谈天起来。这车夫似没有一点谀性;目光也独特,直戳戳得像荒野中猎豹捕食羚羊时的一般坚毅无情。
如此般性格与他锐利的目光......
很好,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过会路上若是遇见些人,还麻烦你自来与我说。”
羽悦吩咐着。------
在这冰天雪地上若真遇上什么人,这才叫见鬼。
这道理羽悦自然知道,他一面扬扬手里的酒坛,一面又补充:
“想找个人喝喝酒罢。”
说罢,羽悦关上车帘,眼睛却锐利地盯着车帘,那如海洋漩涡般的,深蓝沧桑的眸里满是笑意与期待。
风仍在外呼呼地吹着,忽然一片雪花正飘入车内,羽悦望着它在手中融化。
他突然呆住了,随后却又猛地一攥拳,似乎与见不着的敌人勾心斗角。
他缓缓抬头,内心时突然有些杂然起来:
那天仍旧是这般天气,不过那雪却比这柔和许多,雨浑水摸鱼地混雪爬下,雪花飘飘洒洒地下,每片雪花都有自个的形状,她握住的那片形状他现在还记得。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一句东坡诗罢,他不住轻声一叹,望向窗外,目光多出分柔情与惭愧,似乎是期待雪花回答,只可惜这雪花非花也非人。
“我如何?”车外的人淡淡地问。
羽悦先是一怔,听见那淡淡的三个字后良久,突然不禁大笑起来。随后起身坐到了马车前面去。
“你真该珍惜这个机会,我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请人喝酒的。”羽悦一边递酒,一边笑道。
“有些人把大把大把钱给我,叫我请他。我有时也不稀罕的。”
那车夫依旧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接过酒,他的面容比这冰天雪地还冷,也没为先前羽悦的瞬间出现感到惊奇,如同只见了家常孩子打闹般事一样。
转身车夫一坛酒已开,咕咚咕咚地灌下去。羽悦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酒未沾唇,心此时先却热了半分。
“我只请‘有’人,”羽悦说得不明不白,又接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