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固执认为自己所思所想即为真理。魔性的侵蚀让你变得嗜杀，偏偏你自己感觉不到这点，因为从没人撞碎你以自我为中心竖立起的高墙，让你得以窥见真正的真理。”
从陆竹口中，说出一大段让叶青感觉费解的话。
哦，还是几句能听懂的。
陆竹说他逐渐变得嗜杀——
似乎真有这情况？
叶青好奇，“你说的真正的真理是啥？”
“杀生并非大恶，佛门亦有怒目金刚。然则，怒目金刚以降伏诛灭恶人，这里的恶人是指穷凶极恶、已深陷苦海中无法度化之人，并非是指你自认为的恶人。”
“别闹了，说得好像我是认定别人是恶人之后我才杀一样，有些人活着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嗯，萝莉不会。”
“那么，倘若有一日有人不问青红皂白，也要对你的亲朋痛下杀手呢？”
“你到底啥意思？”
“万分之一概率，万万分之一的概率，你是希望自己亲朋遇见一个讲道理的恶人，还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恶人？”
“恶人还能跟你讲道理？”
“叶青师弟，你此时不就是在与我说话、讲道理吗？”
陆竹脸上无悲无喜，缓声道：“相伴一月，我已知晓叶青师弟你心中想法，杀人的原因是因为你认定对方为恶，死不足惜。
且对方的死能让你恢复实力，或是简单让你觉得愉悦。
我的目的，则是想让叶青师弟你以后在杀生之前稍作思考，为他人也为自己的亲朋，为自己以后不至于成为一头如恶虎一样不分善恶、残暴成性的走兽——
需知谁人都有难言之隐。
能于瞬息之间断定对方是否该死的能力，只有天道方才拥有，你我没有。
你在今日因为心中主观想法，一些低级目的，将一人当作恶人杀死。
来日，是否会有其他人将你亲朋当作恶人杀死呢？
若世间人人如此，与你一般——
家园会像青烟四散，国家会如流沙崩塌，文明会似梦幻泡影泯灭无形。”
陆竹没给叶青说话的机会。
只是停顿片刻，他便续话道：“我想对叶青师弟你讲明的真理，就是这世间任何事物都有它隐藏的一面。人人喊打的恶人也有心怀善意者；生命之源的清水也能杀生无数；毒如砒霜却能入药救人。
我打算让师弟你看到一件不可思议之事的发生，以此让师弟你知道，世事并非都如你所料。
以此让师弟走出心中高墙，学会在心墙外面，乃至于在你想杀之人的位置上思考。
想想自己是否该死。
我希望在日后，师弟你因为认定一人为恶人，于是打算痛下杀手之际，能想到今日景象，心生犹豫。”
“唔，你打算怎么做？”
“我只是打算问师弟一个很简单的问题，比如说——师弟你觉得我今日会死吗？”
“会，死得老惨了。”
“那师兄我今日就不死了。”
“唔，那么——不会？”
“呵呵，那师兄便就此坐化了。”
陆竹缓缓抬手，手掌按在叶青眉心处，口中念诵道：“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尔时世尊。食时。著衣持钵。入舍卫大城乞食……”
他的身上忽然冒出金光。
先是淡漠如雾。
然后愈发浓重，似火焰燃烧，直至变得耀眼刺目如天上大阳，亮得众人都有些睁不开眼睛。
恍惚间，他们还看见似乎有一圈无上光明佛光于陆竹身后出现。
“叶青师弟，我观你在城中举动，知道以师兄我这点微末佛法，很快将再无法奈何得了你，于是师兄坐化于此，将一身苦修三十余年的佛门修为传度于你。”
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