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月:“……”
等等,他们在说的还是同一件事吗?为什么她总觉得她好像莫名其妙给自己挖了个坑?现在收回方才说过的话,还来得及吗?
她本想说连她自己都还是个玩心甚重的孩子,哪里能做得好别人的母亲?转念一想,又实在不愿埋汰自己,只好幽幽看他一眼:“现在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差没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你提醒我了,这也很重要。”沈长明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这样吧,名字我来取,那小名就交给你了?”
很好,果真是计划长远、万事都要深思熟虑的怀王殿下,成婚不过两个月,已经开始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江槿月哭笑不得,想也没想就随口答道:“哦,狻狻、猊猊,怎么样?不行的话,那就缚缚、梦梦——你是不是忘了,我根本就没有身孕啊。”
这名字起得极为随意,倒是很符合她的跳脱性格,就是几乎没一个好听的。
一时间,他倒也无心与她讨论什么小名,只轻轻把头枕在她的颅顶,不露声色地温声道:“凭你这一句话可骗不过判官。不如我们还是弄假成真吧,正好父皇那边也催得紧,你说呢?”
“……我可以拒绝吗?”江槿月佯装乖巧地对他眨了眨眼睛,又连着唤了他三声“夫君”,却只换来一句毫不留情的“不行”。
到头来,她这传说中会迎来死劫的十八岁生辰就这么平静无波地过去了——除了第二日的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却仍有气无力外,倒是和其余日子无甚区别。
她这一句拙劣的谎言果真没有瞒过慧眼如炬的判官大人,案卷仍是每日雷打不动地送来怀王府,她甚至还抽空去地府审了不少鬼魂——其中包括王芷兰和国师。
知晓了帝君自爆的消息后,国师那双本就晦暗无光的眼睛更似一潭死水,久久不语,宛如放弃了挣扎一般,连一个字的自辩都没有——他大抵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可原谅。
而王芷兰的表情倒是极为精彩,堪称变脸之典范。她被鬼差押入阎罗殿时,兀自哭得声音嘶哑,满口都是什么“她从未害过人”、“她一生都是良民”的鬼话。
江槿月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见她没什么新鲜词也就倒了胃口,只随手一拍桌子,冷冷道:“有趣啊。你对着本座撒谎前,难道不该先看看本座究竟是谁吗?”
前一瞬还在嚎啕大哭着喊冤的王芷兰,在听到江槿月的声音时身子就已经抖了三抖,待她看清殿上之人的脸时,更是瞬间再说不出一个字来,就连被打入地狱时都再没吱声。
看到她这般模样,江槿月只想到了一句话“哀莫大于心死”,王芷兰很确信自己并不会放过她,当然也是懒得多费口舌了。
而且乍一看到昔日“晚辈”摇身一变成了地府阎罗,是个人都会被吓到失语。
如此想来,哪怕王芷兰在地狱待上数百年、受尽刑罚,仍会对江槿月不怀好意的笑容和那句“我很快就让江乘清和你团聚”记忆犹新吧。
都是咎由自取啊,地府从来都很公平,曾经有那么多机会摆在王芷兰面前,可她偏偏一个也没有抓住。事已至此,她又怨得了谁呢?
审完了鬼魂,江槿月也不愿多想从前那些不甚愉快的事,只起身掸了掸衣袖,也拂去了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过往。
日子又平静地过了一月有余,直至这一日晌午时分,王妃有了身孕的好消息霎时间传遍了怀王府上下,一石惊起千层浪。
除了人手一份极为丰厚的赏银,沈长明甚至直接下旨给下人们放了三个月长假,也好叫他们回家省亲,就当是沾沾喜气了。
所有人都显得喜形于色,可江槿月却没有如愿以偿——哪怕是有了身孕,她依然没有就此迎来轻松愉快的日子。
黑白无常每日都往王府跑,不过是多替判官叮嘱她一句“仔细些,莫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