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竟毫不担忧;三来,也是最为离奇的一点——他竟有心思向相邢神君讨教问题。
试问整个天界谁人不知,那相邢神君可谓自甘堕落之典范,不仅不愿用心修炼术法,亦是身无长处,整日只沉溺于美色不可自拔。
这样一来,众神自是遐想连篇,都道星君大人定是有了心仪的姑娘,偏生还藏着掖着、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否则他又还有什么问题能拿去问相邢神君呢?
他们把整个天界叫得上名头的仙子都数了个遍,仍不知是哪一位碰巧入了星君大人的眼。若非他现下不在天界,神君们真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非要当即找他探探口风不可。
与此同时,狻猊蹲在书案上,一会儿歪头看看自家主人,一会儿斜眼偷瞄红衣小姑娘,亦是满心好奇不得解。
她在勤勤恳恳地批着案卷,已有近一个时辰未曾开口了,几乎也没怎么抬头。狻猊知道,判官大人已向她下了最后通牒,她今日非得把这一桌子案卷批完不可,她忙得焦头烂额,也是情理之中。
可它的主人竟也一句话都不说,只正襟危坐着盯着她看,眼神深邃到看不出一丝一毫情绪。狻猊只恨自己不是那支丑陋的毛笔,到底是不会说话,否则定要好生质问这不成器的主人一番。
坐在这里看,是能看出花来吗?有什么话就得直说啊,人家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狻猊一边在心里碎碎念,一边剜了自家主人好几眼,直到他终是察觉到了它目露凶光的模样,蹙眉问道:“小白,你的眼睛怎么了?”
狻猊锲而不舍地斜眼瞪他,尾巴甩得飞快,心说本神兽眼睛好着呢,愚蠢的神明。
乍一听到他的声音,伏在案上自暴自弃的小姑娘抬起了头,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里再无半点光华,可怜巴巴地叹了口气:“星君大人,我好困啊。”
来了来了,机会来了,必须马上好好安慰她,再顺势接过她手里的案卷、替她干活。狻猊骄傲地扬起了头,心说他再是如何愚钝而不自知,这话都递到他嘴边了,难道还能接不住?
它那愚钝的主人沉吟片刻,微微笑道:“月儿,凡间有俗语说‘能者多劳’,你冰雪聪明又行事妥帖,判官大人也是对你寄予厚望,这才把地府大小事宜都交到你手里。”
狻猊:“……”
您在说什么?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在这里?我怎么会有这样蠢钝如猪的主人?
小姑娘一脸疑惑地望着他,大约也是觉得他这话多少有些莫名其妙,半晌才更为委屈地长叹道:“那好吧。对了星君大人,你不是说有礼物要给我吗?是什么?”
她眼中好不容易重燃了零星微芒,像是找到了借口一般,随手把毛笔一搁,满脸期待地托着腮望向坐上那人。
闻言,他默然片刻,起身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木匣递到她手中,脸上笑意正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很喜欢人间的星辰吗?这颗明月珠名唤‘宸极’,内里光华恰如满天星,我想着送给你再合适不过。”
凝望着匣中灿若晨星的明月珠,小姑娘缓缓伸出右手,指尖轻触在通体冰蓝的宝珠上,嘴角漾开一抹微笑:“真的很像漫天星辰啊,很好看。”
“我知道地府是不缺奇珍异宝的,我想你大概也……呃、所以你可还喜欢吗?”他满眼压抑不住的忐忑难安,紧张到宛如在等候她亲自宣判。
“那当然喜欢啦。”她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迎着他有些窘迫的目光,温柔地低声答曰,“星君大人,送什么都好,你的心意是无可比拟的。”
听到她亲口说了“喜欢”,他脸上的神情微松,还没等他彻底放下心来,又被她那后半句话说得没来由地紧张起来,略有些不知所措地犹疑道:“你喜欢就好。我生怕你看不上,还准备了些别的,你要一并看看吗?”
看他如此郑重其事,又莫名紧张到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