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祸苍生,他们都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顾。
这若多管闲事,万一违拗天道,便会步了那位幽冥尊主后尘;若是误入歧途,可不就步了帝君后尘吗?有这两位前车之鉴在,谁也不敢造次,都想一门心思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谁知,他们不去找麻烦,这二位祖宗又亲自给他们送麻烦事来了。
判官那张黑黢黢的脸上神情尤为凝重,高大的背影若遗世独立,语气格外悲壮:“本官能有什么办法?若避无可避,即便本官只是一介文官,也必将上阵杀敌、不死不休。”
此番话不出所料地赢得了一片长吁短叹,众人又纷纷称赞判官是“三界之栋梁”,实乃“众神之楷模”,不得不叫人拜服。
可惜判官本人素来看不上阿谀奉承那套,听了只一拂袖嘲讽道:“本官生前死后都是文人,尚能舍生忘死。你们这些个武将,还不上阵迎敌?一天只知道在这里婆婆妈妈,真是烦死个人!”
眼看着江槿月和他约好的一个时辰这么快就到了,可如今不仅无间地狱里暂无动静,她那边更是怎么喊都没有半点回音,判官心里其实比谁都急。
那可不,帝君一旦冲出无间地狱,第一个倒霉的就是幽冥界。届时,这些个神君一看情势不对,没准拍拍屁股就跑了,他一个人对上帝君,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故而,判官本就想得心烦意乱,谁知这群没点眼力见的神仙们还自顾自地唠叨起来了——
“眼下局势尚不明朗,咱们与帝……魔头尚且不知彼此实力,实在是谁先动手谁吃亏啊。”
“要我看,咱们就往这儿一站,都把脊背挺直些!让魔头以为咱们是深藏不露,也好断了他的念想,叫他不战而败。”
“妙哉妙哉!那等到魔头与恶鬼冲出地狱,咱们谁也不能退后半步!否则岂非暴露实力?”
看不出来,天界这群神仙别的本事没有,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人人都显得格外惜命。
他们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回到了脸色铁青的判官头上:“话说回来,判官大人啊,你们地府其余的几位判官去哪儿了?怎么连鬼差都只来了这么几个?”
这位神君话音刚落,就明显感觉到周遭变得阴冷了许多,顿时噤了声。判官的脸色一沉,语气寡淡:“前两日,大部分鬼差都被那个臭小子给调走了。哼!把地府交给他们两个,早晚得乱套。”
众神君一听就明白了他口中的“臭小子”是谁,也听出了他言语中的不满与怨气,明眼人没再往下问。
唯有一个仿佛没长脑子的小神官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问道:“那其他判官都去哪儿了?”
“……哼!”回答他的是一声更为阴沉的冷哼,判官双眼微眯,冷冷道,“诸位是忘了千年前那场大战了?既是三界共同御敌,我幽冥界岂有偏安一隅之理?”
“啊!难道他们都已经……”众神君不免听得垂首哀叹,满眼都是悲悯与同情。
资历老些的神君们不免暗暗回想过去,他们犹记得当年难得有机会与幽冥界的人碰上一面,那几位判官个个都是横着走的,看着实力强劲、不苟言笑。
想不到,他们竟也全数折损在了那场浩劫中。
“是啊,尊主把帝君打入地狱时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幽冥界地动山摇时他们不慎受了点轻伤。”判官面无表情瞥地了神君们一眼,径自说道,“已经借此由头闭关休养千年了。”
众神君:“……”
什么“轻伤”需要闭关千年?他们真的是在休养,而不是在趁机偷懒睡大觉吗?
正当他们不知如何接话之际,天空中晦暗的血月忽地变得辉煌绚烂,缄默无声地将整片天空染得流光溢彩。
一众神君们登时被一股浓郁到极致的、哀怨不祥的气息团团包裹住,宛如坠入密不透风的深渊,险些当场窒息而亡。
幸而,这般异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