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少女露出了一副不耐烦的神情,看了一眼星君,轻嗤道:“以一敌千?你听听,他说的什么话?真是莫名其妙。”
听她语气颇为不屑,一个满头鹤发的神仙急了,追问道:“尊主既知此事如天方夜谭,还不速速请人增援?再拖不得了啊!”
红衣少女沉默片刻,满脸不悦地抿着唇,转头望向她身畔的星君。
他对她笑了笑,样子有些无奈,语调温和地劝道:“好了月儿,他们有眼无珠是他们的事,我们先办正事。”
一众神仙和江槿月齐齐地倒吸一口凉气。他是说了“有眼无珠”这四个字没错吧?
夭寿了,前世那个温文尔雅的星君竟然会这么评价自己的同僚?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哦,既然星君大人这么说,我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红衣少女迎着烈日微微抬起右手,掌心幻化出一块散发着幽幽红光的青铜令牌。
是九幽令。江槿月正盯着那块令牌微微出神,就见少女漫不经心地催动九幽令,无边煞气蓬勃而出,红光遮天蔽日,周遭顿时凉爽了许多。
她轻启朱唇,声音柔美空灵,说的话却稍显狂妄:“以一敌千也太少了,这位神仙爷爷是看不起我吗?”
闻言,众神均是神色一凛,眼底的疑惑与不满很快便被惊恐讶异所取代。
所有人都怔怔地凝视着红衣少女的方向,在她背后有一片巨大的黑云正朝着他们飞速赶来,速度之快如暴雨惊雷。
江槿月望向那片令神仙们瞠目结舌的阴云,仔细辨认了许久,才发觉那压根就不是什么云,而是一群周身冒着森然鬼气、手持镰刀长剑的恶鬼。
虽说看不清具体来了多少,但数量明显远胜于一千,总得再翻上数十倍吧——可能还不够。
这阵势也太夸张了,难怪她张口就说人家看不起她。估摸着那个神仙也没想到,他或许本是想恭维她一句的,结果反倒让人家以为他在嘲讽她。
望着垂首臣服于红衣少女的万千修罗恶鬼,江槿月和众神仙同时擦了擦额头的汗,再看向那个笑容满面的小姑娘时,再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开玩笑,就这种一抬手能召来那么多鬼物的,谁惹得起?更何况她从前就放出狠话,惹了她没准还得来世做猪。
眼见着神仙们噤若寒蝉,纷纷对红衣少女客客气气地赔着笑,江槿月毫不怀疑,神仙们是担心万一惹她生气,转头她会带着这群恶鬼把天界拆了。
想到九幽令如今在她手中只能发挥不到一成的实力,不是被她拿去砸鬼的头,就是用来盛放鬼怪,她不由轻叹一声:“九幽令,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所有人都在不遗余力地恭维着那个姑娘,唯有白衣星君不似旁人。
他看向她的时候,眼底并无半分畏惧、不含些许忌惮、没有一丝杂念,只是安安静静地把她整个人装在眼里,目光温柔。
很显然,他早就把什么“何须耽于情爱”给忘了,世上果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他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底,又是性格迥异的,也不知缘分是哪里来的。
一阵天旋地转后,梦境重归一片漆黑,无论是神还是鬼,都尽数隐没于寂静的黑暗之中。
第二日午后,城中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满天飞。闲暇之余,百姓们聚在一处偷偷谈论起了所见所闻。
谁也不曾想过,不过一夜之间,王城中竟会发生这么多不得了的大事,连聊都快聊不过来了。
声名赫赫的丞相府岂止是倒灶了那么简单?大门外连个守门的家丁都没了不说,里头更是静悄悄的,久久无人进出。
这也便罢了,午间丞相府外又来了一大群凶神恶煞的官兵。贴封条的贴封条,搬箱子的搬箱子,活脱脱一副要抄家的样子。
直到这一刻,被动静吸引来旁观的百姓们方惊讶地发觉,整个相府早已是人去楼空,连一只狗都没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