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刀给皇上。一来能保全他帝王的颜面,二来能顺势铲除丞相。”
丞相屠尽谢家满门、暗害忠良之臣,可见其心思歹毒、手段狠辣。一朝东窗事发,他若不死,如何服众?此事一旦被朝臣知晓,难免叫人寒心,以致人心不稳。
丞相有心祸乱朝政、觊觎江山社稷,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今事情败露,他又能不死吗?卧榻之畔岂容他人鼾睡,皇上必欲除之而后快。
如此,对外便不必提及巫蛊案,也可略微打消皇上心中的顾虑。江槿月笑吟吟地望着他的眼眸:“你曾说过,借刀杀人,屡试不爽。”
“如果父皇只想粉饰太平,总是瞻前顾后,我也只能轻轻推他一把了。”沈长明夸张地长叹一声,转而笑道,“可我听说,江小姐不敢妄议朝政啊?”
“王爷所言甚是,那我也无可辩驳了。您如果要治我的罪,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江槿月说罢便低下了头,默不作声的,仿佛在等他宣判。
“我哪舍得杀你?我只盼你别怪我狠心,毕竟今夜过后,要死的可不止丞相一人。”他轻轻牵起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
一切将要尘埃落定,总算不枉费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可事到如今,他心底并无半分喜悦,除却感慨,更多的竟是怅惘。
江槿月眼眸微垂,答得真诚而平静:“他们合该受死,你何错之有?善良本该有锋芒的。”
“此事牵连甚广,大牢里得添上不少熟悉的面孔了。”沈长明揽过她的肩膀,摇头轻叹,“一步错则步步错,贪心不足之人,死后也注定不得安宁。”
这等奸佞之臣,一朝到了地府,只怕是要下地狱了。江槿月眯起眼眸,大厦倾倒如疾风骤雨,毫不拖泥带水。从前的丞相风光万丈、位极人臣,不过短短数月,就到了这般境地。
一步错,步步错。
江槿月忽地想起在临城时,沈长明与谢大人说的那番话——
“只要我们推他一把,他自然明白该往哪里走。”
时隔多日,终是醍醐灌顶。她忍不住抬起头,目光灼灼:“难怪我们从临城回来后,你要急着入宫……”
如此,丞相便会理所当然地认为,他若再不有所行动,可就要来不及了。
“是啊,你不是也以为,我定会将临城之事告知父皇么?丞相当然也这么想。我原不过想试探一番,看看他的实力。谁知他这就按捺不住了?”沈长明眉梢微挑,不由嗤笑道,“有你在,他若要凭鬼魂作乱,几乎毫无胜算可言。”
江槿月犹记得,云姨娘说她有能撼动三界的力量。此话在她听来如同鬼扯,但丞相明显对此坚信不疑。
虽说丞相早有反心,可凭他那些死士,都不够给禁卫军塞牙缝的。他若要谋反,唯有伙同乌合之众打个出其不意,找准时机举兵逼宫。那么,眼下就并非谋反的最佳时机,只能寄希望于鬼怪。
好死不死,江槿月有缚梦和九幽令,背后还有地府。他若要凭鬼怪作乱,最好是能寻求与她戮力合作,否则就必须先行除掉她,再徐徐图之。
“哦,我总算明白了,原来那场宴席是冲着我来的。”江槿月不由啼笑皆非。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一个大奸臣眼中最后的希望。
一时间,真是晦气到叫人哑口无言。仔细一想,她又深感丞相实属可怜。自千秋宴后,丞相的好日子可谓飞转直下,被他们搅和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执掌后宫大权的妹妹疯了,临城的鬼怪窝没了。走狗之一江乘清受人挑拨,随时准备背叛于他。走狗之二戚正身死,丞相就此痛失一位能帮他驱使鬼魂的“贤才”。
明知在她面前动用鬼物宛如班门弄斧,可他走投无路,只得苦心谋划鸿门宴,却赔了夫人又折兵。如今丞相大势已去,又还剩什么后手呢?
沈长明神色淡然,微笑颔首:“其实,你若愿与他合谋,他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