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交头接耳,他却一直凝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许久才笑着收回视线,轻轻摸了摸小狮子的头,轻笑一声喃喃道:“是挺可爱的。”
他话音刚落,梦境纷飞破碎,漫天云雾如藤蔓一般缠绕在她的眼前,每个人的面容都变得格外模糊。渐渐的,她再听不到一丁点声响,眼前唯余黑暗。
在黑暗的深处,一双青蓝色的眼眸猛地睁开,幽火自下而上向她蔓延而来。江槿月心下一惊,只觉得天旋地转。
再度睁眼时,她仍趴在书案上,那只小小的玉狮子映入眼帘,如梦中乖巧可爱的神兽。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境。不过从前的梦总是危机四伏,这个梦中虽也有叫人讨厌的神仙,看着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江槿月歪了歪头,轻轻揉了揉酸涩的脖颈,站起身缓步向屋外走去。推开房门时,她一眼望见在院中静坐的沈长明,如梦中那般。
温暖的阳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渐渐与梦中的白衣星君相重叠。听到她推门的声音,沈长明侧过身抬手招呼她过去,温声笑道:“醒了?方才看你还睡着,就没吵你。”
“啊?是出什么事了吗?”她一时有些紧张,连忙正襟危坐,以为他方才和国师聊了什么要紧事。
“想见你罢了。这话说的,我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他轻轻牵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略一扬眉笑道,“你说呢,我的大忙人?”
“哦,那当然能了。”江槿月哭笑不得,点点头就算默许了,想了想便顺势问道,“说起来,你还记得天和神君是谁吗?”
听到这个名字,沈长明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一脸疑惑地反问:“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是做噩梦了?”
很好,这位天和神君多半与她有仇,毕竟她还什么都没说,沈长明就默认她是做了噩梦。
江槿月先是摇摇头,片刻后又点头答道:“也不算,只是梦见帝君寿宴,这个神君对我恶语相向,仿佛是为了哪个神官?你还记得吗?”
“我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别人倒是记得清楚。”沈长明无奈地笑了笑,“他与玄阳神官在飞升前是旧识、关系甚笃。玄阳神官伤了人界一家五口的性命,大约是报应吧,没几年他就陨落了。天和神君怕老友受罚,便去问判官可否从轻发落。”
“然后呢?”江槿月追问道,隐约猜到了这个神官的下场。
“哪有然后?他早就被你打入地狱了,没个几千年出不来。天和神君听了便说,你不把天界放在眼里。这话来来回回说了数百次,硬是把你说生气了。后来,你礼尚往来,还了一句让众神闻风丧胆的话。”沈长明说到一半顿了顿,嘴角上扬,似乎心情很好,又宛如忍俊不禁。
江槿月耐着性子等了许久,他终于一本正经地模仿着她的语气,飘飘然道:“你说,给我少啰嗦。我管你是什么神官神君的,死后都归我管。再废话,等你死了,我就把你打入畜生道,下辈子投胎做猪。”
饶是早有心理准备,江槿月还是怔愣了许久,这话说得实在嚣张至极,即便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也太夸张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些个神官就没来把地府拆了?别人我不知道,就天和神君那个脾气,定是第一个不干的。”
沈长明摇摇头,笑道:“他们倒是想。可他们打不过你,能怎么办?再者说,神明的寿数是长,可亦有尽头。谁也不想来世做猪,就只好让着你了。”
从前,江槿月从未想过,原来自己才是真正的莽夫。难怪缚梦说她天不怕地不怕,这话还真是没说错。
她良久没吭声,还沉浸在震惊中。沈长明迟疑片刻,认认真真地望着她的眼眸,笑吟吟道:“起初我也想过,这哪里是神明出世,分明是魔头出世了。为此,我还特意多算了几卦,生怕天下大乱。直到在帝君寿宴上遇到你,才知道……”
看他半天没把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