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明温和地笑了笑,敷衍地拱了拱手道:“尚书大人,数月不见,近来可好啊?”
他笑起来人畜无害,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一看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江槿月就知道,这二位的关系可能比她想象中的更差劲。
“爹!您都不知道,这厮不仅说女儿是个长舌妇,还说爹只是个无名小卒呢!”众人各怀心事,唯有江宛芸以为靠山来了,说话都硬气了。
江槿月瞥了这个没有眼力见的人一眼,好心提醒道:“无名小卒这四个字难道不是妹妹说的吗?”
“姐姐?他只是个外人啊!你怎么能……”江宛芸痛心疾首,就差没直接说她胳膊肘往外拐了。
“闭嘴!”江乘清瞪了她一眼,全然不管她错愕的表情,硬是挤出假笑,对沈长明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小女不懂事,还请王爷恕罪。”
“无妨,只不过修身养性是一门大学问,若是得空,大人和二小姐还得好好学学。”沈长明眯着眼睛打量了他一会儿,便又换上了笑嘻嘻的表情,转头对江槿月说道,“江姑娘若有了决定,随时来王府告知本王就是。”
说罢,沈长明对她拱了拱手,非常娴熟地无视了其他人,大步流星地离去了。
别的不说,这来去如风、说走就走,还真是随心所欲啊。只是什么叫“若有决定”?江槿月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心道好好的人偏偏长了张嘴,真是可惜。
还拱着手的江乘清眼中满是愤懑,虽一言未发,整张脸早已成了猪肝色。江槿月深知他是死要面子的人,他还赔着笑呢,沈长明竟二话不说地走了,这举动实在是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江宛芸终于从惊愕中醒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眼中一无是处的绣花枕头,身份竟如此尊贵。她暗道不好,又生怕江乘清生气,只能嗫嚅着:“爹……”
江乘清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气,收手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叫我?你是成心让我来受气的?”
“我没有,我……”江宛芸话都说不利索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沉默许久的方恒景,谁知人家看也没看她,只皱着眉头默默地盯着江槿月。
只可惜,江槿月完全没工夫掺和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自沈长明走了,她便发觉,殿内的城隍像有些古怪,位置似乎偏了些,面上的笑容也有些诡异。
是以,她一门心思都在城隍像上,沉默着盯着城隍爷的脸看了半天,直到对方的嘴巴一开一合地说起话来:“小姑娘,不用害怕。老朽只是想请你帮个忙。”
江槿月愣了愣,左右瞧了瞧,才发觉不知何时,其余人都被定在了原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瞧这郑重其事的架势,她也不敢马虎,连忙笑道:“我能帮您做什么?您只管说就是了。”
“鬼差在凡间行走总有不便,若有凡人相助自是更好。缚梦笔既选你当它的主人,今后你就顺道帮地府抓抓冤魂邪祟吧。”城隍像笑容憨厚、振振有词。
“什么?您让我抓鬼?”江槿月哭笑不得,她连一个小鬼都打不过,也不知这是要让她去抓鬼还是喂鬼。
她沉默半晌,把缚梦从发间取下,一本正经道:“您还是把它带回去吧,我认为我和它之间应该是双向选择的才对,您也得听听我的意见。”
城隍爷哈哈笑了两声,拒绝得飞快:“不,你不这么认为。”
“……”江槿月瞪大了眼睛,满脸无奈。合着强买强卖是你们地府的特色?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到底有没有人来管管?
“缚梦会帮你的,好好干吧,抓鬼给的阴德可不少。更何况……这本就是你的分内之事。”
城隍爷甩下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后,就再不吭声了。江槿月思来想去,只好自认倒霉。不说别的,就说这缚梦会帮她,她就第一个不信。连算个运势都算不准,不把她推到火坑里都不错了。
她还在暗自伤神呢,就听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