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粥打了个哈欠,略显困顿,半眯着眼。
注意到粥粥的疲惫,裴珑笑眼弯弯,口中吐出的话轻柔得令人如坠云端。
“既然困了,粥粥可是要回小院?”
少年的嗓音俏皮又空灵,粥粥听得越发困顿,她慢悠悠地走路,可有可无地“嗯”了声。
见她半眯着眼走着,也不仔细看脚下的路,裴珑别开脸忍俊不禁,露出白净的牙齿,笑得犹如一只刚成年的小兽。
一脚踢开脚边碎石,他轻轻拉住粥粥的衣裳,言语间不自觉地亲昵。
“正巧,数十年不曾回宗,我也顺道回院中瞧瞧。”
袖摆处被少年拉扯,状似撒娇般摇摆,粥粥半睁眼扫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慢吞吞扯了扯被裴珑拉住的袖子,示意裴珑松开。
少年迟迟不动作,粥粥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喉咙里哼出一缕上扬的声音。
“嗯?”
她的态度太过直白,又如此坦然,裴珑攥紧手中的衣摆,之前听到粥粥说“男女授受不亲”时心中升起的不适感,这会儿又悄然冒出。
他自诩二人亲如兄妹,乃是挚友,坦坦荡荡不为人言所累。
裴珑垂下脑袋。
粥粥纳闷地看过去,便见他缓缓地、一根又一根手指张开,最终松开了她的衣摆。青色的料子皱成团,在平整垂下的袖摆上十分显眼,似是不好意思,裴珑伸手帮她抚平。
“……”粥粥有点无语。
察觉粥粥一直盯着他,压下心里那点莫名的情绪,裴珑抬起脸,笑得俏皮又羞怯,像极了年少时的小裴珑。
“…一时忘了粥粥的叮嘱。”
粥粥眼里露出了然:“没事,幸亏这里就你我二人,下次注意。”
“嗯。”裴珑乖巧应声。
他安静地跟在粥粥身侧,宛如附着在粥粥身上的影子,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粥粥用余光审视着裴珑。
不得不说,裴珑简直像换了个人,搁在现代,说他全身整容粥粥都不觉得离谱。以前的他犹如软乎圆鼓的球,一笑就是活灵活现的小弥勒佛,如今的他身形修长,脸颊上的肉尽数褪去,看起来颇有几分削瘦入骨的意味,还好他生得粉面俊俏,又十分爱笑,这才淡化他脸上的瘦弱感。
他的腰很细,蜜合色腰带将腰缠紧,展现出少年薄弱的线条,腰带上两边又缀着两根暗红色细绳,随着少年的走动而摇晃。
这也……太瘦了点。
粥粥目光一顿,随即从上到下,完完整整看了裴珑一遍。
突然问:“你比试用的木牌呢?”
她被分到的是六号牌,比试的序号靠前,她记得很清楚,在她之前的几位比试者里,并没有裴珑,且比完后木牌就会被负责这事的弟子收回去。
既然前几号没有裴珑,那他的木牌应当在身上才对。
裴珑被问住,脸上明媚的笑容僵硬片刻,张了张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粥粥其实也不是特别好奇,只是觉得奇怪随口问问,裴珑的脸色白了不少,像是有难言之隐,她没有戳人痛处的爱好,只好自觉闭嘴。
粥粥砸吧嘴,默默扭头,條地她耳朵微动,向她身后的那条路看去。
陆瑶光站在那儿,身后照例拥着几位相貌不错的少年,她脸上泛有笑意,只是这笑让人看着格外不舒服。
“他怎么敢去领牌子呀,上台比试只会让他自取其辱罢了。”俏生生的少女捻着垂在肩上的发,脸上恶意的笑如同化为实质,她盯着裴珑,“姓裴的,你说话啊,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有那么难吗?”
被点名道姓骂的裴珑垂着眼睛,像是没听见,又像是对陆瑶光的侮辱毫不在意。
“……”好尴尬。
她记得原文说过十七八岁的裴珑正好跟陆瑶光互生情愫,可陆瑶光不喜受拘束、刁蛮至极、喜爱男子的好颜色,加之裴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