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打开食盒看了看。
最顶上是一盘晶莹剔透的水晶包子,清晰可见是玉米肉馅儿的,是程昭昭最爱吃的;
中间是一盘素炒黄瓜,清淡开胃;
最低下还有一碗桃胶银耳羹,肉眼可见的莹亮与粘稠。
“能吃下去,这些都是小姐素日里爱吃的,她定是能吃下去的!”
她高兴极了,连声同苏衔青道谢。
即便后来回到屋里也不忘絮叨:“表少爷真真是将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说这些都是早上在姑苏城里买的,可奴婢瞧着这素炒黄瓜,明显就是刚做的,是用了心也不想让小姐知道呢。”
“衔青也会下厨吗?”
若说沈愿,程昭昭还不是很了解,但是对于自家的表弟苏衔青,程昭昭那绝对是了解到不能再了解的。
她印象中,苏衔青只在很小的时候贪玩进过一次厨房,就那一次,他手上便不小心被热油烫了个大包,过了一个月才恢复好。
自此之后,他再也不敢靠近厨房。
“那难道又是早上的沈公子?”山月猜测。
“不清楚。”
程昭昭摇摇头,只知道这总归不是自家表弟做的就是了。
—
“付大哥,清淡开胃的菜还有哪些,你能不能教教我?”
午休的空当,苏衔青摸到付清台和沈愿的屋子里。
沈愿听了他这问题,来了兴致:“你也要自己下厨?”
“不是!”苏衔青对厨房还是有种不可克服的恐惧在的。
“但是我表姐不是病了吗……”
他挠挠头,道:“我就从家里宅子里拎了个小厮过来,打算接下来让他每日下山采买,直到表姐康复为止。”
苏家在姑苏城里有座老宅子,此番随苏衔青下江南的仆人都住在那里,一些原本在船上不便带上山的东西,也都暂放在那里。
“恕我直言——”
付清台还没开口,沈愿又道:
“你这位表姐,是自小锦绣堆里娇生惯养长大的,她现在病着,你为她买山下精致清淡的吃食,这无可厚非,但她将来病好了呢?你就不买了吗?你不买了她照样吃不惯山上的东西,照样要挨饿要生病。”
“那你要继续买吗?继续买的话,如今才六月,待到你明年科考回京,起码还得在这待上十个月朝上的日子,十个月,天天派人下山去买,这像话吗?还有半点来虚心读书的样子吗?”
苏衔青被问的一时张不了嘴。
付清台也没有说话。
屋里很是沉寂了一番。
“承认吧,送她回去才是最好的法子。”
良久之后,沈愿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短短五个字,包含了太多复杂的因素。
苏衔青失落地垂下脑袋。
他其实也知道自家表姐可能不适合到苍南山来读书,毕竟侯府里的好日子过惯了,上京城里前呼后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日子过惯了,到这什么都没有的穷山上来,怎么可能会适应呢?
可他只要一想起表姐为了上山所做的一切努力,心里就又响起一道不赞成的声音——
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她是娇气了一些,可她也并非全然不能吃苦的,现下还只是个开始,为什么不多给她点时日,叫她慢慢适应呢?
所以他很快抬起头来,坚定地摇了摇头:“付大哥,沈二哥,我觉得我该相信表姐,她只是现在生病了,特殊一些,等她病好了,她定能自己慢慢适应的。”
说完,他又生怕他们不信,补充道:“你们不知道,我表姐为了能顺利上山,一路吃了很多苦头的。”
“在阳亭县的时候,我邀她与我一道坐船,其实心里也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我表姐自幼有些晕船,永定河上的画舫坐久了都得吐,更遑论整日行船以水为路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