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肆掌柜倨傲的样子兆佳氏看在眼里,只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换了。书肆中关于情爱的话本最多只能占两成,四书五经、科考用书、人文地理、游记、各地风土人情记录、普通医书这些都得有。”
在兆佳氏心中,书肆和别的生意不一样,是有底线有格调的,怎么能因为什么赚钱就疯狂卖什么,要知道书中的世界是极易影响一个人的,闺阁中的姑娘看到的天地本就有限,要是还整天沉浸在情比命高的话本中,那心胸和眼界就更在方寸之间了!
掌柜可不管这些,商人嘛,逐利是本性,他作为掌柜要是不能让书肆赚钱就只有被辞退的下场!
“福晋,这些话本换不得啊!换了话本,全成了高深又枯燥的学术书籍,普通人家哪里看得懂,又有谁会买呢!”话本子是所有书里面利润最高的,要是换了别的书那每个月他得少赚不少银子,绝对不能换!
兆佳氏没有再开口,只是专注地搓着药丸,这可是她跑了好些个药铺,请教了好些位老大夫才研究出的药丸,专治感冒发烧,平时着凉也可吃上几粒,疗效短,见效快,最近天气大,她得赶紧做好让人拿去冰窖冷藏。
掌柜见兆佳氏不接话,又不想走,这事要是没个准话他心里可放不下,虽说现在侧福晋得宠,但他也听说这个福晋不是个好相与的,要是今天他糊里糊涂地走,明天福晋就是找个由头处置他,他都没理由辩驳。
“福晋,您倒是给奴才一个准话啊!这书真不能换,这……”
“大胆奴才!”掌柜的还想再说,却被闵容嬷嬷厉声打断,“竟敢质问福晋,你是有几个胆子?福晋已经说了,话本最多能占两成,这意思这么明显,掌柜的莫不是耳聋,要真是耳聋可得好好治治,免得听不清做错了事,最后落的罚!”
闵容嬷嬷本就不辞言笑,再加上这严厉的语气,直说的掌柜憋红了脸,一个字说不出,最后只得吱唔着应声告退。
等人走了,兆佳氏才终于开了口:“嬷嬷,之后几天有劳你了。”
“福晋说的哪里话,我啊,就爱替您操心。要不然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能干什么,有事做反而开心着呢。”闵容嬷嬷笑着,兆佳氏是她看着长大的,自是如亲生女儿一般,“倒是您,这几日又是镖局又是书肆的,累着了,晚上都比平时睡得晚,我给你捏捏肩吧。”
“那就劳烦您了。”兆佳氏闭上眼感受着闵容嬷嬷的手捏在她的肩膀上,别说还真是很舒服啊!
她只要一想起胤祥后边儿有长达十年的苦日子,她就着急想赚钱,现在不趁着得宠的时候挣一笔攒着,以后等圈禁了就只有哭的份儿。
想起胤祥,兆佳氏才想起那三百两的事,都过了三天了也不知道查到瓜尔佳氏身上没有,瓜尔佳氏……
“嬷嬷,你去查查书肆掌柜后面的关系图,一个小小书肆的掌柜竟然能在当家主子面前趾高气昂,想必是有什么倚仗的。”不过那掌柜今天看着也不怎么样,色厉内荏,就是有倚仗人也怂的很,不堪大用。
结果当晚胤祥就让常安将嘉和送到了兆佳氏的正央院,兆佳氏没多问便明白,这是查到了瓜尔佳氏身上。
“现在这么晚了,格格该困了,文月你带格格去睡觉,就在我旁边的偏房就行。” 兆佳氏见嘉和明显睡眼惺忪,困顿不已,忙让文月抱着去歇息,毕竟自己还有事要问常安。
等人走了,兆佳氏问常安:“那三百两爷说了怎么处置没有?”瓜尔佳氏拿了三百两去填娘家的窟窿这事,想必胤祥也应该查清楚了。
常安低头回道:“回福晋的话,侧福晋禁足三月,爷说这三百两由他私库补上,奴才已经将银票带来了。”说完便从怀里掏出三张一百的银票。
兆佳氏听闻眉毛一挑,道:“爷倒是阔绰。”说了这么一句,让常安都不敢抬头看她,还以为是自家爷这偏袒的行为惹的福晋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