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寂静如死,落针可闻。
赵图定定的看着那“护卫”,眼底闪过一抹深意。
显而易见,这女子定不是那牛良心的护卫,可偏偏又出现在了护卫的人群中,这就十分古怪了。
除此外还有一点,那便是大明的女子是不可以轻易出门的。
尤其是在程朱理学的影响下,未婚的女子,被男子多看一眼都是不妥的。
关于此一点,越是高门大院规矩越是森严。
而此刻,好端端的,突然冒出一个女子“护卫”,可是有意思了。
跟着他便扭头看向了那牛良心。
“这……”
朱慈烺有点慌了,不敢直视赵图的眼睛,不住躲闪着,勉强解释道:“我……我姐!”
赵图又多了几分疑惑。
这牛良心的姐?
姐?
什么鬼!
他按捺着,扭头过去,随口道:“有事?”
朱媺娖直视着:“听说你要跑路?还说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
赵图:“……”
他的呼吸微微一顿,心底已是烦气不好的预感。
来者不善啊!
果然,那“护卫”又开口了:“你可知道,单单是你说的那些话,都足够掉脑袋十次以上了。”
赵图:“……”
他很是无语,深深的沉了口气,懒得理会这女人,直接看向了那牛良心。
朱慈烺也是有些
心虚。
他没想到自家姐姐会突然冲进来,而且说话还如此难听,威逼利诱味道太明显。
先前,这赵图提醒他跑本是好心,便是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也无妨。
可一旦这事被拎出来,那就是大问题,足够掉脑袋的了。
而这个事……是他泄露出去的。
泄露、告密,而且还是涉及掉脑袋的大事, 这……多卑劣啊!
“好样的!”
赵图冷笑:“牛良心,可以的,我只是求你一点事,你至于这样吗?”
朱慈烺便垂着头,脸色一阵羞红。
朱媺娖看不过去,当即抬手推在赵图的肩膀上:“问你呢,你为何不说话?”
赵图又平静下去,随意瞥看眼前女子。
虽是男子装扮,可整体面容却是相当不错的,与小白脸牛良心有几分相像,却是多了几分恬淡柔弱的味道。
只是这些他是半点看不下去,更没有因为这女人貌美便多几分好感。
恰恰相反,他厌烦的紧。
“女孩子家家,抛头露面,要脸不要?如那花楼的女子吗?家教何在?女德何在?张口闭口威胁别人,伶牙俐齿,自以为是,出去!”
一番言语,铿锵有力。
朱媺娖只是听到第二句便心神一颤,不住后退,直至赵图最后一字落下,已是噗通倒地,羞愧难当,面上梨花带雨。
可以说,这话如那刀子一般,直接戳在她的心口。
女孩子,是不可以抛头露面的,寻常人家迫不得已也就罢了,但凡家世好一点的,都十分在意这个事,更别提天家了。
这也是她人生中十六七年都未曾出宫的一大原因。
也是她十分在意的事情。
天家要脸,她自然也要。
可眼前赵图却将她最在意的事情,当面打她的脸。
话里话外的意思,感觉就像是女子失去自己最在意的贞德,还沾沾自喜一般。
她分外的委屈,却是一字都反驳不出来。
因为,她确实是偷偷跑出来的!也确实很不好!
而眼见这“护卫”落败,赵图这才斜瞥两眼,严肃道:“我不必你帮忙,牛良心,我多谢你的救命和提拔我父亲的恩情,价值二十万两的股票奉上,一万四千两银子也不要了,自此后,你我二人,恩断义绝!”
言罢,他当即拂袖,大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