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溪说话的语气十分平静,可这份平静,却让宗季同不寒而栗。
叶溪继续说道:“当然,和第一研究院相比,十九军团的确太过弱小。但不试一试,谁又能知晓,究竟是他死,还是我亡呢。”
宗季同清楚,叶溪话里的“他”指代的正是院长。
原来宗家并不是叶溪的最终目标。
她刀指之处,是如一座巍峨大山般不可动摇的第一研究院。
蚂蚁撼树。
这一刻,这个词清清楚楚浮现在宗晋鹏脑海里。
宗晋鹏压下纷乱情绪,“你又如何能笃定,我会如你的意。”
叶溪脸上带上了几分诧异,似是在疑惑宗晋鹏为何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
“宗老先生,若是我没记错,你的重孙昨天刚刚出生吧?”
宗晋鹏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溪手指轻敲了敲桌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宗家当年对望蓝星和十九军团做出的事,足够宗家的人死上千百遍。你、你的孙子宗季同,都逃不过法律的制裁。”
虽然已经预设到了宗家的未来,但清楚听到这话从叶溪口中说出来,宗晋鹏依旧掩不住骤然升起的怒意。
可愤怒之后,又是无法遏制的惶恐。
饶是
宗晋鹏能够在几秒钟的时间想出几十上百种为自己脱罪的理由。
可看到叶溪脸上的神色,他也知道,叶溪这句话并不是疑问,而是笃定。
“宗老先生,你活了这么多年也算够本,你的孙子同样顺风顺水、嚣张肆意了几十年。但是你的重孙,可才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上。”
宗晋鹏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是在威胁我。”
叶溪却摇了摇头。
她看着宗晋鹏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可怜之意。
“这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宗晋鹏和常月不一样。
常月身世再不堪,但她手上的的确确没有沾染过人命。
叶溪和她做这个交易,也算说得过去。
但宗晋鹏和宗季同,叶溪绝不会放过他们。
望蓝星上的百万条性命,需要用他们的鲜血去祭奠。
宗晋鹏惨然一笑,伪装出的镇定与高傲再维持不住。
“这是不是说,我已经无路可走了?”
叶溪没有否认这个说法,“你能给出的信息,决定了你重孙未来能够以何种方式度过这一生。”
大富大贵不用期望。
但平平安安、衣食无忧地长大,和颠沛流离、游走在危险之中的长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
念。
他重孙的未来是平是坎,皆在宗晋鹏的一念之间。
宗晋鹏哑声问道:“若你没有做到自己的承诺,我又能怎么办?”
“宗老先生。”叶溪面上带笑,眼中却没有丝毫温度,“你并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宗家唯一可以留存下的血脉,这个诱.惑,宗晋鹏又怎么可能拒绝。
他浑身力气一泄,一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间挤了出来。
“你想要知道些什么?”
“连哲枫的研究基地,在什么地方?”
宗晋鹏已经无暇去推测叶溪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研究基地这件事。
他不敢去赌。
赌叶溪会在自己拒不配合的情况下,将他的重孙好好养大。
宗晋鹏唯一的选择,便是老老实实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毫不保留地全部说出来。
作为连哲枫几十年的朋友,就算他不是百分百清楚连哲枫的事,但也知道个百分之五十。
只这百分之五十,足够叶溪掌控更多就连阮新知也不清楚的某些隐秘消息。
随着最后一句话落下,宗晋鹏的精气神似乎也跟着一起散去。
确认宗晋鹏没有隐瞒其他消息,叶溪和穆止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