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那双绿幽幽的眼睛,格外瘆人,只让她脊背生寒、神经紧绷到发疼。
她强迫自己震惊,但握刀的手却忍不住微微发抖,她依稀记得某本曾火遍全球的畅销小说里提到过,人跟狼对峙时若想活命绝不能露怯,输了气势注定成为狼的腹中之物。
她撑着气势,强作镇定地与那双狡黠的眼睛对峙着,双方在春天的黑夜里开启了一场无声的较量。
冷汗顺着脊背缓缓滑下,手心里早已汗津津的,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没过多久,那头野狼动了一下,但并未继续向前。
电光火石之间,沈小茶做了一个堪称送命的动作,她极速坐起,在狼扑向自己喉咙前用手里的刀发狠地敲打着那口铁锅,好在铁锅工艺虽拙劣,但却尚算厚实所以并未被敲破。
“铛铛铛”的声音,在静寂而空荡的山谷里,清脆而刺耳,惊飞了若干鸟雀。
那头狼在最后关头急速调转身体,转身逃窜进夜色里,而沈小茶并未因此停下手里的敲击。
她隐隐有种感觉,刚自己已然嗅到了狼血腥的呼吸味儿!
眼泪顺着脸颊徐徐滑落进嘴里,屏气太久后急促的呼吸声让她身体剧烈发抖,此刻的沈小茶早已无暇思考自己是因为与狼对峙眼睛酸涩生理性流泪,还是太过惊恐而被吓哭。
她睁着空洞的双眼,机械而狠命地持续敲打着铁锅,直到手被震的生疼、发麻才停下来。
恐惧并未随着狼的逃离而彻底消散,她浑身瘫软、脱力跌坐在吊床上,就连想好好躺下来都似乎没有力气,就这么坐着,直到荒村彻底恢复宁静、直到虫鸣继续响起。
天似乎快亮了,沈小茶坐了许久、许久,才试着抓紧吊床站到地上,只是双腿仍有些发软,她微弯着腰走到火堆旁,幸亏睡前加了足够多的木料,这会儿火还没熄灭。
她将吊床旁边的柴禾扔进火堆,跳跃的火焰照亮了她苍白而麻木的脸颊,也许是深夜的山村温度太低、凉气太重,即便坐在火堆旁依然觉得冷,她将坐着的石头往火堆移近了些,才感觉没那么冷了。
看天色,这会儿应该是凌晨四五点的样子,她使劲吸吸鼻子,柴火味儿夹杂着青草、野花的气息让人莫名心安,但失眠与惊惧带来的头疼却并未好转,她抱紧双膝将头侧放在腿上,强迫自己入睡。
篝火的暖意从指尖传遍全身,暖融融的,再加上疲惫,火堆旁的人保持着最初的姿势安详睡去。
虽然无梦,但却不算好眠。
再醒来,太阳正在徐徐升起,又是一个大晴天,她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用手轻轻捶打酸麻的双腿后,才缓缓站起身扭扭腰、踢踢腿,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
嘴巴有些黏腻,她抓了一把米放进铁锅,然后端着锅去溪边洗漱,边走边思忖着,今天山货卖的钱,要置办牙刷、脸盆、毛巾、厕纸等日用品,虽然钱不好挣,但穿越前的生活习惯,让她还不至于为了省钱而邋里邋遢。
想到厕纸,她下意识的觉得肚子有些隐隐作疼。
还记得小时候村里人舍不得买厕纸,便用玉米衣、废报纸甚至柔软的大树叶代替,用惯了卫生纸的她再回想起来,都觉得那些东西对菊/花太过粗暴,果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不过,在买到厕纸之前,她也只能将就了。
用嫩柳枝磨完牙、再用冷水洗把脸,她开始淘米,白色的淘米水引来了几条小鱼,看着自由自在逐食的鱼儿,整个人心情顿好,轻快地朝“家”走去。
不久,夹杂着米香的炊烟在山中袅袅升起,沈小茶看着白而寡淡的米汤,用砍柴刀切下一小块猪油膘拿去溪边洗了洗,顺带摘了不少野芹菜。
米汤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水不断减少,她又折了两根竹枝夹住猪油膘放在锅边烤烙着,油膘慢慢变黄变干,锅里浮起点点油花,闻起来浓香扑鼻。
等太阳爬上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