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江晚宁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嗯。”
“遇见什么人了没有?”
“我捡了纸鸢便回了,没碰见什么人。”江晚宁的手心被她掐得发白,面上努力作出风轻云淡的样子。
夏筝对她也是放心的,知道她乖巧,不是个爱撒谎的性子。即便心中隐隐觉得不对,还是将此事揭了过去,问她绣活做的如何了。
江晚宁慢吞吞地把荷包递过去。
“腓腓,你这……”夏筝原先头是不疼的,见了她的绣活后,太阳穴竟隐隐地酸胀起来,“你已订了亲,这种东西还是要多练练,免得以后夫家笑话。”
“腓腓知道。”
江晚宁陪夏筝用了晚膳,又说了不少的私密话。等到快要离开时,夏筝忽然看着她问了一句:“腓腓,你的平安锁哪里去了?”
江晚宁的胸前佩着一只平安锁,一年四季都不离身。突然不见了踪迹,难免让姨娘问上一句。
江晚宁模模糊糊地记得,在放纸鸢和去找纸鸢的时候,脖儿上的平安锁还在叮叮当当地响。后面回时倒没什么印象,想来是掉在四哥哥的轩子里了。
她慢慢地挺直了背脊,在夏筝微蹙的双眉中,支支吾吾地撒下了生平的第二个谎:“我怕放纸鸢的时候弄坏了,便取了下来,让凉夏保护着。”
她补上一句:“姨娘可以问凉夏的。”
夏筝看她许久,雪腕微抬:“不必了。”
待江晚宁急匆匆走出浮光苑后,她对着身边的婢女道:“明日,你让冬温私下里来我这里一趟。”
——
瑶光院里,一片阒寂。
凉夏搂着姑娘换下的衣物,静悄悄地从内室走出。迎面遇上了冬温,她食指并在唇边,小声地“嘘”了声。
冬温朝里望了一眼,压下声音:“今儿个也不过卯时,怎么姑娘这么早便睡下了?”
“姑娘陪水哥儿玩了一下午,也是累着了。方才我伺候姑娘洗浴时,她还嚷嚷着脚酸呢。”凉夏笑笑,“又是春困的,姑娘难免贪睡些。”
冬温不太放心地往里走了几步,见姑娘缩在被里睡得憨熟,便也放下了心,一边朝外走一边道:“确实如此,我今儿个一整日都在昏昏着。”
人声渐渐地淡去。
埋在被窝里毛茸茸的脑袋抬了起来,只见江晚宁双目清澈明亮,哪里有困倦的样子。她窸窸窣窣地爬了起来,臂弯里夹着一件外衫,偷偷地打开了侧门。
眼下正是傍晚,夕阳跌入灰蓝的天幕。
江晚宁冒着风,走得很快、很急。
她得快些赶去四哥哥的轩子里,找回那块丢失的平安锁。她答应了姨娘明日一早到她那边用早膳,若是明儿个再不戴上平安锁,事情便不好了。
她一口气跑到了瑕玉轩,拍了拍门。
等了许久,不见有人开门。
“四哥哥,是晚宁呀。”
少女似乳莺啼叫,隔着一道破败的门扉轻轻地传来。她似乎又是怕声儿太大会引来旁人的注意,偶尔停下来歇一歇。
“四哥哥,四哥哥……”
到最后,已隐隐有了哭腔。
就在门边的一尺之距,安白脚下仿佛生了钉子,牢牢地立在地上。他的目光慢慢地落在了郎君手里的夜莺。
它快要死了。
它被人用力捏在手里,眼睛凸起,脆嫩的喉咙已经无法再发声。唯一能够证明它还活着的证据,是偶尔抽搐一下的嫩黄色爪子。
安白没有说话,迟疑地看着面前的郎君。
他淡淡道:“去给她开门。”
安白后脊发凉,过去抽开了门栓。
“姑娘,您这么晚过来是……”
江晚宁又气又急。她本以为是开门无望了,直在心里埋怨自己为何要撒谎,以至于她明儿又要撒无数个谎来骗姨娘。
还好安白及时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