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儿嗤之以鼻道:“打薛家来的几年,他们家的人情往来便绝了,全托在咱们两个府上。虽说银子用度各使各的,打外面还不晓得人家议论是贾家并了薛家,还是薛家附着贾家。”
蓉哥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没好气地在小雀儿头上敲了个响,教训道:“薛家人口少,京里虽有些房舍,却都在南城。当初薛家留下,还是政太爷做主开的口。亲戚们住一块儿也有照应,又没挪你的银子,要你非议?”
小雀儿吃痛一下撅起嘴来,同蓉大奶奶告状道:“奶奶可瞧瞧大爷,是被雀儿说到心事,要灭我的口了。”
蓉大爷威胁道:“你才来多久,好好一个丫头怎么就学着她们势利眼了,是该灭口了才好。”
蓉大奶奶别样看蓉大爷,笑一声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好好的丫鬟学了势利眼,还是被府里人带坏的。大爷也莫要怪雀儿,近来薛家姨太太确实反常了些。”
贾蓉细细回味一阵后,轻剐了小雀儿一眼,原来这小丫鬟方才口出狂言是蓉大奶奶指使的。他笑道:“可儿未免多心了些,薛家来走得勤了,也算是好事。咱们两家还有生意经营了,互相亲密才好。”
蓉大奶奶透着镜子瞧蓉大爷,款款说道:“大爷和薛家还不近吗?也能算是亲密无间了罢。”
“咳……嘿嘿……这……岂止亲密无间。”蓉大爷无耻笑了笑,又道:“媳妇生辰还是不论这个的好。”
秦氏嗯声应下也不再提,要小雀儿抓紧梳妆,更换衣裳等客人到来。
还未过多久,西府的奶奶姑娘们没到,外面却已有丫鬟进来通报。
“北静郡王妃娘娘带礼单来了。”
房里蓉大爷、蓉大奶奶纷纷露出诧异神情。蓉大奶奶惊了片刻后,才忙追问道:“娘娘是带着礼单过来?还是差人送礼单过来?”
带礼单和送礼单可是有着几大的区别。
秦可卿又不是过大寿,款且蓉大奶奶虽是宁国府女主人,在亲戚里辈分却不高。照亲缘论,蓉大奶奶得称郡王妃为姑婶;论其他的更不用说,人家是郡王妃,秦氏也才四品恭人。
素来只有下敬上,晚辈贺上辈。
怎么说,这样场合北静王府送个小礼单也就足够了,根本不必亲自过来。
丫鬟回道:“外面传来消息,说是郡王妃马上就到了。”
蓉大奶奶顿时起身吩咐道:“快去请太太,同去通知宝珠、瑞珠、香菱几人,换了衣裳一并到门口迎接。”
秦氏吩咐完还不忘瞥自家大爷一样,眼神中说不出多少意思。
蓉哥儿也回神过来,忙叫了小雀儿也给自己更换了衣裳。身上服饰待家客虽行,待贵客可就失礼了。
又一阵忙碌。
宁国府里女眷瞬时集结,与蓉大爷分两路。一面以尤氏、秦氏为头迎接郡王妃,一面以蓉大爷领府里府里管家同北静王府做礼单对接。
同时间里,东府也跑出几个丫鬟赶往西府,再请了几位太太同时将郡王妃过来的消息说了。
王夫人愣一下,瞧了房里老太太一眼,笑道:“既然东府再次来请了,老祖宗不妨也过去热闹。秦氏到底是老祖宗的重孙媳妇,模样品性都是极出挑的,有您过去蓉哥媳妇也体面。”
老太太听闻倒也同意了,唤了鸳鸯过来吩咐去里面挑了一件好礼物。
倒是邢氏听了好不乐意,瘪着嘴儿小声埋怨:“哪有祖宗去给孙子贺寿的。”
邢氏埋怨归埋怨,听了老太太要鸳鸯去挑礼物,也晓得东府是非去不可了。哪怕万般不愿,也得挑一件过得去礼物送去,好表现作为的长辈厚爱。
只是邢氏越想越郁闷,送一件礼物事小,可是看着东府越发强势就难受。
最让她气愤的是听说贾政竟想着要蓉哥儿那小子来荣国府的外事,本就因这事不爽,还要去给蓉哥儿的媳妇送贺礼,心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