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怎么可能。
蓉哥儿耸耸鼻子,暗想着自己又不是小泰迪。顶多也是一叶有五刺,恰如秋日枫叶红。
宝钗款款道:“朝中大事我虽不懂,但当初计算进宫前,却也打听了不少。蓉哥儿此行去甄家莫要过多停留。你如今是忠顺王身边的人,甄家这块由太上皇钦点的体仁院总裁招牌,你越离得近便是越发危险。”
“省的。”蓉哥儿笑一声,轻轻刮了下宝钗小鼻子。他的心中却泛起一种无力感。
体仁,体仁,甄家体的是广熙太上皇的仁,还是当今显德皇帝的仁?
甄家作为太上皇时期的股肱耳目,南国之力臣。其官位虽在江南督抚之下,权势却在江南督抚之上,甚至能操控江南省地方官的入放。恰如举人段浪,直调江南省地方知县,其中便有甄家的意思。
如果说贾家结党营私,尚且难寻证据;但要说甄家卖官鬻爵,那是一告一个准。就看宫里那位想不想动他。奈何甄家和贾家走得太近了,近到已经难以分割。
薛宝钗见他不老实,嗔一声:“别闹。”
蓉哥儿拉着宝钗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身上,这妮子最好的地方便是身子温且软。抱在怀里,竟像是极其柔软舒服的温热水袋。
他道:“应是从甄家支了银子便回来,不过在城里也久呆不成。窑厂还有诸多事情,过了今夜,又要有时日见不着我家宝儿了。”
宝钗极不习惯这么腻的称呼,身子稍起,瞪他道:“蓉哥儿还是叫我宝姑姑罢,待你什么时候同娘亲说了,才准你称我小名。”
“一个小名,这也舍不得?”蓉哥儿拍她一下,心中不由生出一种澎湃之情,也更见澎湃景色。
宝钗双手扶着蓉哥儿肩膀,别开脑袋,偷笑着轻哼。“谁让你总是喜欢得寸进尺,指不定以后还喊出什么奇怪的昵称来。”
“得寸进尺是男人的本性,更是一种天生的本事。”蓉哥儿嘿嘿笑一声。又在心里感慨,可惜自己不是超人,最多也才半尺。
唉……
薛宝钗听着他这浑话,脸色羞成了红苹果。嗔着道:“没说几句就要岔开话题,还要不要薛家的掌柜给你贾家帮忙了。”
“要,要,还要。”蓉哥儿连连道,“怎么能不要了。要没有宝儿家的掌柜帮忙,贾菖、贾菱两人哪里懂得采买。”
薛宝钗悠悠道:“荣国府也只来信说了让你支取银子,采买的事情也未求你。本就不关蓉哥儿的事情,何必这么上心。两府虽说是一家,却也不是真正的一家,到底有别。”
宝钗最会权衡利弊,可惜就是有时不太近人情。蓉哥儿苦笑一声,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为难。如果说不知道这事情,管他怎样都行。如今知道了,眼睁睁看着荣国府的亏银子不对,但是圣母心泛滥多管闲事也不对。
见他犹豫,薛宝钗淡淡道:“既然荣国府计算了三万两的清单,这钱计算是全花干净的。既然请了蓉哥儿做主,何故不将这差事给荣国府包干了,也省下了其他的烦恼。你又找我借了人手,让薛家掌柜的去买办就行,贾菖、贾菱等人陪同便好。”
蓉哥儿笑道:“宝儿倒是好计算。”
薛宝钗被他抓着痒痒,嬉嬉笑笑道:“还有几月就快过年了,总不能让他们过年也不能回去,一直在金陵做采买之类的辛苦活。我们薛家在江南路子广,自然比他们几个无头苍蝇要办得周到。我找两个靠得住掌柜,若是结余较多暂时充了窑厂至今,等哪日荣国府有喜再以礼代还。”
蓉大爷笑一声,宝钗的想法正和了他心意。“好宝儿果然是名好军师,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请了你来,借薛家的几个掌柜使用。”
“采买的活有人做了,他们自然一人领二十两车马费回京,至少也没白跑一趟。就算咱们不给那车马费,他们这些办事的带着采买回了神京,府里老爷太太还能不给他们赏钱?”